“严重的癫痫,失语症……”
“视力和精神方面也出了问题,她的记性一向出色,我们曾经的那些回忆她如数家珍,但她却总是精神恍惚,有时候甚至认不出我。”
“她太疼了,太痛苦了,十年前,她在病情减缓能正常说话的时候,甚至求着我让她安乐死。但我做不到,可我也狠不下心让她无止境地忍受苦楚。”
“于是我托人寻来咒灵帮她续命,用药让她尽量陷入无痛苦的昏睡,但我真的没想到,她竟然再也没有醒来……”
“抱歉,情绪一时失控了。”小林老先生接过你递给他的纸巾,擦拭眼角的点点泪水,整理好情绪后,才语气平静地说:
“运动神经元症、癌症、艾滋病、白血病、类风湿。”
“这是世界上的五大绝症。”
“从我查到的资料显示,川上小姐,这些包含范围极广的恶性疾病和各种疑难杂症你都能处理,甚至连基因上的缺陷也能得到根治。”
“但我在最初,其实并没有将期待放在你身上。”
“我尝试过现代科技,各种邪门偏方,拜托过你们咒术界出名的家入小姐,也使用过咒灵这种非常规手段,诅咒师那一派也有寻人帮忙,但无一都失败了。为了能得到第一手的能治愈人的术式情报,我在十多年前中途变更了自己的从政方向,加入政府和咒术界接触调和的机关,近些年来,我对寻求治愈她的手段几乎偏执,邪/教,诅咒师,咒灵,来者不拒,直到最近,我终于找到了有切实希望救她的办法。”
“哦……那挺好啊。”你附和着突然话变多的老人家。
“但那个办法并不是你,川上小姐。”
“……什么?”
小林老先生若有所指,“能达成治愈绝症效果的术式,其实不止川上小姐你一个。”
“那为什么……?”你疑惑地问。
小林老先生歉意地笑着,几乎是明示地说:“老头子我只想明哲保身,在最后能活的几年里能和我的老伴儿多聊会儿天,有些东西就不便透露了。”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在临别前,郑重地劝告道:“川上小姐,不,辻井小姐,请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
“我明白了。”你没有强求老人吐露那些情报,只是把这些情报先记下。
然后转手发给了五条悟。
你才懒得管这些有的没的,和这些弯弯绕绕打交道烦得要死,这些勾心斗角或者阴谋论还是给专业人士处理吧,你要是探究太多以后怕不是想走都走不了。
你想要平凡地度过一生,当然,建立在虎杖悠仁也能好好活的基础上。
回到你校外住宿的那间小屋,你在一片漆黑中打开灯,当然,没有人回应你,胀相早就走了,还帮着你一起把自己的生活痕迹清理掉,不然暴露咒术师和“咒灵”勾结会出大问题的。
你突然有点小寂寞。
你是真舍不得胀相。他这个人,呃,半个人,又乖又懂事,安分不闹腾,而且意外地擅长料理,最重要的是,好用。
你在地下室做实验的时候,胀相基本都会在旁边看着,因为本身兼具人类和咒灵的优点,能从不同的角度提供崭新的思路,而且,他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可能是他那个人类父亲对他做过什么,他对一系列的实验流程有着相当程度的熟悉感,还能帮你处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务。
虽然胀相的外貌是二十来岁的成年男性,心理年龄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你也知道其实是达到成年人标准的,但是他对外界总是带着一股微妙的懵懂感,人情世故也并不是很懂,再结合咒胎九相图的经历,你总是会不自觉地把他当成不谙世事的孩子看待。
要不是你把他当孩子看,内心在不断遭受“非法压榨童工”“□□幼童”这种良心谴责,你怎么可能把这么好的一个劳动力放走。
你放血把坏相和血涂受肉之后,被这俩兄弟被数落了好久。
原因无他,你在地下室对胀相干的那些糟心事,他们在罐子里看得一清二楚,虽然你对他们有恩,但是过错并不是能被简单抵平。
你跪坐在地板上老老实实地道歉,还是胀相把俩人拉开说他并不在意,才让这些事告一段落。
你心中有愧,要不是你兴致上来了和胀相聊了会儿天知道他的真正身世,说不定早就把咒胎九相图各种肢解拆分,用血治好之后反复利用处理,到最后处理完扔进焚烧炉里都不知道自己在干“虐婴”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束缚被你“杀掉”后,胀相的态度骤然冷淡了不少,虽然比起陌生人来说,对你的脸色好了太多,但也与之前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耸耸肩也没当回事,之前由于束缚的存在,为了取得你的信任,胀相其实一直在刻意讨好你,现在束缚没了,他当然没必要再强迫自己对你和颜悦色。倒不如说,能心平气和地与你交谈,甚至呈现出一种真实的友好态度,这已经超出你的预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