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俱藏着笑意。
正院这边异常温馨。
但是后院那边,却是阴云密布。
“……连个奴才都敢故意刺我。还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过是个贱奴,就算是占着福晋的原因。做起了内管家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奴才。见了我还不是得行礼,她倒好,越发得不把我这个主子看在眼里。”回了院子,门一关上。
李氏就冲到榻边,把上面铺着的褥子一起扯了起来,往地上扔去。
褥子上放着的小几。小几上放着的瓜果盆子。
乒乒乓乓,落在地上。
王嬷嬷看得心惊。疾步走了过去,拉住李氏的胳膊。
“怎么?你也要管我不成?”盛怒的李氏把王嬷嬷也给迁怒了,手一挥就把人推到地上去。
王嬷嬷没有料到,一个没防备。就跌落在地上。
瓷片划过手掌。
王嬷嬷眉头皱了一下,很快松开,她低头扯了帕子随意擦了一下,才苦笑着说道:“奴婢只是担心格格。这地上都是碎片,要像奴婢这样不小心,可就不好了。奴婢不过是个贱身子,可格格精贵。”
李氏表情缓了缓,看了王嬷嬷一眼,怒气消了一半。讷讷说道:“我总是有眼睛的。”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受伤。但到底王嬷嬷好意,又知她忠心。且在这四爷府里面,她唯一能放心相信的也只有王嬷嬷一个人。
刚才盛怒中有些口不择言。李氏心里也是有些后悔。
她软了声音,举着帕子擦了擦眼角。“我晓得嬷嬷的心意。没有谁能比您对我更好了。只是我怎么不气,嬷嬷刚才是没有去。那榆嬷嬷挖着坑让我往里跳啊,我不过是问一问那几个男孩是谁,还讽刺我对乌拉纳喇家太了解。谁了解?我有这个本事查到福晋的娘家,我还能让她一个奴才给我找气受。”
真要有这个本事。她的日子也不用过成这样子。
王嬷嬷默默起身,去墙角拿了扫帚过来。把地上的碎瓷扫走。褥子小心地收好,准备等一下拿出去摊开敲打。
也不知道有没有碎片掉在里面,反正总是不能在铺在塌上了。
要不然一个不小心,被划破皮肤。大人还好一些,若是二阿哥出了事。格格不说,爷那般肯定绕不过她们这一院子的人。
王嬷嬷开了门出去,让院中的人都回屋子里去,才又重新进屋。
屋子里面,李氏已经坐在塌上,手里拿着一瓶药膏。看到王嬷嬷进来,就说道:“刚才是我的不是,嬷嬷快擦些药膏,这样好得快。”
王嬷嬷惶恐地接了过来,没敢多擦,就小心收好放在一旁。
这药膏,李氏这边也就一支。
对于伤药,当然不只是如此。
只因为这个是小黄太医特制的,整个四爷府也没有多少,基本上都在嫡福晋那里。李氏这边之所以有,还是因为她养了二阿哥的缘故。
不过不管是李氏还是照顾二阿哥的人,大家都是小心翼翼的,这药膏自然就没有用武之地。
也就是李氏偶尔用用。
现在给王嬷嬷用,也是有降下身份,示好的意思。
毕竟,李氏还真不想王嬷嬷变了心。
这些年,她其实不是没有努力,就是想在府里面安插自己人。银子给了,好处也许了。但真正让她信任的,还是没有。
有李氏根本不信那些人。
也有那些人并不怎么让李氏完全放心。
原因种种,王嬷嬷在李氏身边的地位是截然不同的。
王嬷嬷擦了药,看李氏有些平静下来了,才酝酿着词语说道:“刚才格格出去的时候,已经有打听到那几个人的消息了。”
李氏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恼怒道:“遮遮掩掩地,还不如早点告诉我。”
王嬷嬷表情有一刹那得尴尬。
李氏问道:“我瞧着那几个人看着也有几分贵气。想来也不是做哈哈珠子的,但也奇怪,四爷府里面怎么莫名其妙地养着别的孩子。”她讥笑道:“难道福晋养孩子养上瘾了,见一个就有养一个的嗜好。”
这话里面就暗暗指责宛宜抢走了大格格的抚养权。
王嬷嬷默了默,小声说道:“听说那些人都是江南那边一些官员的孩子,是万岁爷允许了的。”
“官员的孩子?”李氏挑了挑眉。这一点她倒是没怎么奇怪。毕竟就看那个最大的一个孩子,那气质就是不同了。“那哥哥家的孩子,不也是可以进到府里来了?”想到这个可能性。李氏高兴不已。
王嬷嬷苦笑:“怕是不行。”
李氏瞪眼:“怎么不行?就只许她福晋杀人放火,就不许我点灯嘛。她带了这些人进来,还不是她娘家的,这不就是在给大阿哥拉关系嘛。心思可够深的,才四岁就这么折腾,也不怕吃多了不消化,噎死。”她就一个。怎么就不行?
家世不如、地位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