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有想到。
郭怀荣压根儿不在乎工部尚书和侍郎,他在营缮司如鱼得水。
又是赏白银,又是教手艺,和工匠们相见甚欢,得到了工匠们的真心拥护,两人再也坐不住了。
不过,工部尚书朱有理更老成持重一些,不敢轻拭荣王的锋芒,于是教唆侍郎苟尚敬前来,以拍马屁为名,辱骂工匠们,指桑骂槐,当众打荣王的脸。
谁知道,荣王根本没有给他表演的时间和空间,一记响亮的耳光,宣告苟尚敬的表演结束。
看到苟尚敬还愣愣地站在原地,墨坝一脚踹在其膝盖处,“大胆奴才,见了荣王,还不下跪!”
“噗通~”
苟尚敬脆生生地跪在地上,疼得直咧嘴,眼泪也忍不住哗哗的流下来。
“臣担忧殿下,一时失礼,恳请恕罪。荣王殿下,身份尊贵,请速速离开这污秽之地。这些低贱之人,虽有一些雕虫小技,不过奇技淫巧。匠役至微,名器至重,请殿下洁身自好,远离杂班。”
苟尚敬虽然跪在地上,仍然想要抢占道德的制高点,对郭怀荣来一顿说教,同时对这些木工们继续贬低。
“放你娘的狗臭屁!”
对于苟尚敬的险恶心思,郭怀荣如何不知,听到他如此污蔑这些整天劳作的工匠们,郭怀荣更加来气。
“荣王骂人了,语言好像有些粗俗啊?为什么听到我们的耳里,竟然如此解气?”
“对脾气呗,荣王,是真的心疼我们啊。这句话,我早就想对这个老苟说了。”
“此生,为荣王效死,不悔。”
“你效个屁的死,你只是一个木匠而已。”
一时之间,众人交头接耳,七嘴八舌,已经动了千百个心思。却无一例外,都被郭怀荣的维护之心,深深地感动了。
郭怀荣心中,也是波澜起伏。
前一世,自己所在的世界,国人最喜欢的,就是好逸恶劳,投机取巧,急功近利。
自己寒窗苦读十几年,成为顶尖学府的大学生,却因为选择了喜爱的考古专业,遭到亲友的强烈反对,更在网络上引发热议。
更让郭怀荣悲哀的,就连自己的父母都认为,他还不如隔壁老王家的女儿。
老王家的女儿,连九年义务教育都没有读明白,长得也是让人不敢恭维,却在外出务工的过程中,思想解放了,得到“贵人”资助整容,做起了网红直播,为家人赚取了丰厚的收入。
郭怀荣所在的村,原来也有很多的手艺人,尤其是木匠和编织的手艺人,他们几十年如一日地钻研手艺,一直让郭怀荣敬佩不已。
如今,老王家的女儿成功了,村里的年轻人,都蠢蠢欲动,人们只想找到快速挣钱的捷径,老老实实的做手艺,反而成为了让人鄙夷之事。
“给本王滚起来,站一边去,听本王跟你掰扯掰扯。”郭怀荣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演讲。
匠人,劳动者也。劳动,是人类赖以生存的根本。劳动,创造了人本身,创造了社会,也创造了幸福。
人生在勤,勤则不匮,方可称之为“匠人”者。匠人者,以技艺为立身之本,更是劳动者中的精益求精者。
道也,进乎技矣!技艺之道,就是天理之道!工匠们一丝不苟、精益求精,道技合一,追求卓越。本王,为他们而骄傲!
尊重工匠,崇尚劳动,国家才会繁荣昌盛,百姓才会幸福安康。苟侍郎,汝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于国于百姓,有何益处?本王,鄙视你!
郭怀荣一气呵成,直抒胸臆,只觉得无比畅快。
虽然本王没说“谢谢大家”,但,演讲结束,不是应该有掌声么?自我陶醉的郭怀荣,有些疑惑。
再细看工匠们时,才发觉大家都像中邪了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双手握拳,全身颤抖,满脸是泪,簌簌而下。
信息量太大,冲击性太强,众人都没有回过神来。
“殿下英明,天佑吾朝。”喻皓月率先反应过来,高呼一声,跪在地上。
“殿下英明,天佑吾朝。”工部木工房的汉子们,没有人去伸手擦拭泪水,齐齐下跪,仿佛朝圣一般。
这一刻,墨坝知道,工部木工房,永远烙上了荣王的印记。现在,即使荣王让这些人去死,他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看到效果不错,郭怀荣决定趁势打铁。
“喻郎中,本王有一个任务,准备交给你们完成。如果完成的效果,令本王满意,本王不仅要奖赏你们白银五千两,还会给有功人员请封,官升三级。”
五千两白银,官升三级。
这样的考验,为什么不多来一些?
“来人,将荣王要交给大家的任务,抬进来。”墨坝一声大喊,发泄着自己的极度不满。
这十年,因为要给郭怀荣寻找天材地宝补身子,墨坝一直抠抠嗖嗖的,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