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编制”外人员炒CP,似乎不符合姜祎成作为一名“编制”内科普频道主持人的职业道德。但是如果对方价钱开得高,她也并不排斥稍微违反职业道德的事情。
毕竟如果没法按时还完钱,姜祎成就涉及到经济犯罪了。法律是道德的底线,为了不违法而违反一些细微的道德标准,当然也是可以接受的——谬论,但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我是处于单身状态。”姜祎成晃了晃杯子,褐绿色的茶叶因为水的惯性而缓缓转动起来,“但是这个事儿涉及到我的名誉,对我的职业生涯有不小的风险呢。”
白沅仍旧保持着微笑:“我知道,所以这就算是您帮我一个忙儿,合作的报酬当然要以您的意见为主。”
他这倒是说得很明白了。
姜祎成作为一个出生于地球时代的人,这一百多年来也做过不少行业,当然明白这是一种怎样的心理。炒CP不一定保证能让这位“深空引力”进入编内,尽管他可以通过蹭官方科普频道来给自己的定位转型,但真正决定他能不能进入官方科普主持人行列的,还是平台到底能不能空出来一个新的位置。
也就是说,他的这个“合作”其实也是在赌,但是不赌就没有“赢”的机会。而且对于这样年纪轻轻就成为网红的人,钱对白沅来说其实已经接近于游戏中的数字。他没有体验过“穷”的感觉,甚至对于“穷”完全没有概念,或许他脑袋里还想着“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呢。
姜祎成觉得这是个宰一笔的好机会——不要说她不道德,就冲白沅这个个人能力,还真不一定会被她宰到。
“我能有什么意见?”姜祎成摊手道,“我也不知道您想怎么经营这个CP,说到底如何合作还是得看您的诚意呀。”
白沅看着她,有些为难地咬了咬下嘴唇,而后却问道:“我能冒昧地问一下儿么,您每次节目能赚多少钱?”
姜祎成在桌面上写了一个数字,滑到他面前。
白沅看了一眼,挑眉问道:“那么我出同样的价钱请您上我的节目,这样可以么?”
“如果只是在您的节目里出现,这个价钱当然是合理的。”姜祎成“公平”地说道,“只不过您就得跟平台商量了,而且报酬也应该由平台分发给我。”
她的意思很明显,正常做节目的价格,肯定不会和附带炒CP的一样。白沅平静地呼吸了一次,而后说道:“那么我给您再加50%,这样应该用不着平台介入了吧?”
“如果是您来我的节目,这个价格可以。”姜祎成微笑道,“而要是我去您的节目,恐怕得再加100%。因为我去您的节目时,平台显然是不会付给我报酬的。”
白沅之前提出的价格,显然是用于购买炒CP的整套“服务”。但是姜祎成这么一说,就把这个过程分解为了“姜祎成去深空引力的频道”和“深空引力去姜祎成的频道”两个环节,而且这两个环节还可以重复出现,那么花费就更多了。
白沅的笑容有些僵硬了:“前辈,我称您一声‘前辈’,也是因为我是真心想做这一行,为大众普及知识。但是我毕竟是个新人,实话说虽然我的粉丝群体看起来很活跃,但我每次节目的收入还不及您的一半儿。确实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向您学习,但是这个现实的经济状况有点儿难办呢,希望您能体谅体谅。”
“是啊,大家都有难处。”姜祎成微笑着说道,“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已经很不容易了。不瞒您说,这件事情本身就有不小的风险,万一炒CP的私下交易被曝光,我的饭碗也会受到威胁。这很危险啊,因为如果我当不了这个官方科普频道主持人,那对于我这个借不了银行贷款的人而言,还有什么办法能在约定时间内还完钱?”
她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我也不想坑您,实在是我承担的风险,要比您大得多啊。”
姜祎成的理由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然而白沅却忍不住指出了一个问题:“嗯,对啊,您的确承担了不小的风险。不过每个人的情况都有所不同,因此通常我们还是会按照市场价来办事儿。”
“这么看来,您的经济学可是学得不太好。”姜祎成再度微笑道,“这个‘市场价’相当于假设在自由市场中,某样商品的平均价格,它的确是与平均成本和平均劳动时间相关的。但是‘平均’毕竟只是平均而已,您不能保证您买的每个商品都能完全符合平均价格,也要允许方差②的存在。”
“但恕我直言,您这个差得未免有点儿多了。”白沅假笑道。
“有可能,不过既然是自由市场,您也可以选择其他‘商品’,对不对?”姜祎成再度摊手道。
然而之前白沅就已经说了,姜祎成是唯一处于单身状态的,也就是说她是唯一符合社会道德的选择——他或许已经后悔为什么要把这个事实告诉对方了。
“我觉得……不能这么讲。”白沅“另辟蹊径”道,“我请您帮忙儿,这怎么能叫‘商品’呢?咱们是建立平等的合作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