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湿漉漉的狐狸眼仰望着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他冷脸的模样淡漠疏离,宛若神坛上睥睨众生的神佛,高不可攀。
女人纤细的身子坐在男人旁边,顾怀宴给她递了一杯清茶,长腿交叠,微微倾身,听完了前因后果,他语调很淡却不允许任何人反抗,
“知遇过来。”
顾知遇走了过来,笃定他不会向着外人,“小叔,姜绾就是在无理取——”
“跪下。”
顾知遇一愣,“小叔!”
“我让你跪下!”顾怀宴把手中的茶盏狠狠扣在桌子上,男人身居高位,声音滚动着无尽的压迫感。
顾知遇打心眼里怕他,“噗通”一声,跪在了顾怀宴和姜绾面前。
“背,顾氏家法第三十八条。”
顾知遇脸色一暗。
顾怀宴微微抬眸,他的凤眼微微一眯,深邃的眼眸满是威慑力。
顾知遇心虚的咽了口吐沫,支支吾吾小声背诵着,
“凡顾氏子孙,夫妻之间当相敬如宾,尤其对娶进门的媳妇,不得欺之,辱之……”
顾怀宴倨傲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第五十二条。”
顾知遇的冷汗落了下来,但是顾怀宴给他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他咬碎了后槽牙,
“不得三心二意,不得行出轨,淫乱,嫖娼等背德违法之事……”
顾怀宴冷笑一声,可语气越发凉薄,
“家规倒是背得熟,”他的声音骤然提升,如惊雷落地,
“做事情既没面子又没里子,现在连遮羞布都没了,顾家的百年书香门第的一张老脸,就被你一个人丢光了!”
顾知遇不服气,
“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姜白雪!”
顾怀宴拿过姜绾手中的纸,粗略一瞟,
“开房记录是从三年前开始的,说明你早已经变心了,为什么不早点说清楚?”
顾怀宴将纸片扔在地上,声音愠怒,
“如果不是姜绾今天撞见,你还要欺骗她多久!?耽误人家姑娘一辈子吗!”
坐在他身边的姜绾,眼圈更红了几分。
她可不是被活活耽误了一辈子?
“我与姜总平辈论交,生意场上的好友,姜绾是姜总的掌上明珠,嫁过来之前多次让我照顾她几分,你让我都抬不起头来!”
顾怀宴骂他都觉得不解气,扯下腕骨上的佛珠,朝着顾知遇,便劈头盖脸地砸了下去。
“咚咚咚”黑色的珠子飞溅,如同金石碎玉,顾知遇跪在他面前,竟然连躲都不敢躲。
“管不住下半身的畜生!混账东西!”
顾怀宴骂完,揉了揉酸涩的眉心,声音平淡,却显得更加无情了,
“姜小姐同意离婚是么?”
姜绾点头。
“好,”顾怀宴拿着《离婚协议书》,一目十行,
“我倒是对姜小姐对财产的分割要求,有一些意见。”
姜绾垂眸,马上就要下午五点了,民政局快要下班了,不能再拖了!
大不了少要点钱,顾怀宴是顾家人,自然向着顾家,他只要给她把婚离了,她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绾绾一切听小叔叔的。”
顾知遇示威一般的看了姜绾一眼,他也知道,一家人,骂是骂,打是打,涉及利益,顾怀宴这种精明的商人,怎么可能退让?
所有人都等着顾怀宴的评判,只听男人慢慢开口,
“依我的意思,不仅这些钱都该给,还得给赔偿。”
?
什么?
不仅仅是姜绾,所有人都怀疑自己在幻听!
顾怀宴从口袋里拿出钢笔,在《离婚协议书》上批注着字迹,
“早上嫁进来,下午离婚,再嫁人就是二嫁,你倒是早就找好了下家,人家姑娘呢!”
在所有人的震惊之中,顾怀宴说,
“你们住的那处婚房,荔枝湾,归姜绾。”
顾知遇傻了,他膝行两步,走到顾怀宴腿前,心急得嗓子都劈了,
“小叔,那可是你给我的婚房!市值超十亿!”
顾怀宴眸色森然,低醇的嗓音压抑着怒火,
“你踏马也知道那是老子送你的?”
顾怀宴漠然的语气带着戾气,
“人家姑娘愿意离婚还不赶紧点头哈腰地离了,还生怕家丑不外扬,吆喝给全北城的社交媒体听是么?”
“现在股市关了,明天我看股价跌多少,全从你的工资里面扣。”
顾知遇现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一下午大出血,他竟然指着姜绾对顾怀宴说,
“你就一点都不怪她吗?怎么记者就知道我在这里?怎么全北城的记者乌泱泱的都来了?顾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