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终于出殡。这一日众人天不亮就出了贾府,直到天黑才回来,众人劳累不堪。
因此这一天夜里,贾府就如同一座大坟般死寂,处处都是凄惨。
平儿和巧姐儿一回来就忙来先见了凤姐儿,见她正躺在床上迷糊着,这才又急忙给她煎药喝了,看她重新睡好,二人这才放心。
别人都还好,只说宝玉一回来就不对了。袭人等见他满脸通红,浑身发烫,忙就伺候着他睡下。
不料就在袭人给他脱衣服的时候,这才发现宝玉颈中的玉竟然不见了。
这下可把袭人等吓得魂飞魄散。众人急忙又把宝玉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搜捡了一遍,可哪里有玉的影子?
袭人登时就急得痛哭流涕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这不是要我的命么?”
她一边哭一边又把宝玉浑身上下仔细搜了不下十遍,可始终是找不见那块玉。
宝玉此时迷迷糊糊,浑身发烫,闭着眼睛躺在炕上一声不吭。
袭人急得推他问道:“祖宗,祖宗,你的玉哪里去了?你这不是要我的命么?”
麝月和秋纹两个也慌了神儿,急得一边哭一边四处乱找,可把整个儿暖阁都翻了个底儿朝天,却怎么也找不到。
麝月急得直跺脚,秋纹忙问道:“别哭,都别哭,咱们好好想想,二爷出门的时候可是带着玉出去的?”
袭人哭道:“怎么没带?我亲手给他带上的,怕他冷,我还特意给他捂了一会儿才塞进脖子里去的。临走时还特意嘱咐他千万小心着点儿,没想到还是丢了……”
秋纹便忙说道:“那就是丢在外头了,咱们先在府里头好好找找看,别掉在府里,再叫茗烟快出去沿路找一找,或许还能找回来。”
袭人、麝月两个一听,也没有别的法子,忙就点了灯笼要出去找玉。
秋纹见袭人也要跟着出去,忙拦道:“姐姐,这二爷身边离不得人,你就在屋子里守着他,我们两个出去找。”
袭人闻言,又扭头看了一眼宝玉,只见他烧得脸越发红了,喘气声也是甚急,心里也担忧,只得任她们两个去了。
只说麝月和秋纹打着灯笼,战战兢兢出了门,沿途一路寻找,只见四周一片黑寂,处处可闻怪凤呼啸,有如鬼泣一般,把两人吓得搂在一起不住哆嗦。
二人从贾母院子出去,一路找到了府门口,打着灯笼把各处都寻遍了,可也没找见玉的影子。
无奈,二人只得去找了茗烟,哭着先把他申饬了一顿,又叫他即刻就出去寻玉。
那茗烟儿听说宝二爷的玉丢了,也是吓了一大跳,忙叫道:“玉怎么会丢呢?一路上也没见二爷动过玉呀!”
麝月急得哭道:“此刻说什么也不管用了,你还是快找人一起出去找找看,或许还能找得到,若是当真找不回来,咱们都是个死!”
茗烟儿一听也急了,急忙找了几个小厮,连夜就打着灯笼出了府,一路在京城里四处找玉,只等着天亮城门开了,再出去找。
这里麝月和秋纹见他们出了府,心里稍微有些放心,只祈祷着他们几个能把玉给找回来。
二人便转身又顺着来路往回找,正在二人低头寻玉的时候,猛然感觉眼前似乎有人一闪而过。
这可把二人吓了一大跳,忙举起灯笼四处观看,隐约好像看见前头书丛里似乎站着一个人。
二人吓得浑身乱战,麝月死死抱着秋纹,颤声问道:“谁?是谁在那里?”
可任凭她问了半天,那人影儿只在树丛中微微打颤,却不说话。
麝月和秋纹犹豫了半天,这才壮着胆子慢慢靠了过去。等到了近前,这才发现树从里原来挂着一条白布,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二人这才放下心来,正要抬步往前走,猛然身后一阵狂风吹过来,不知从哪里卷起来无数的纸钱,劈头盖脸照二人打过来。
二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灯笼也被风给卷着不知吹到哪里去了。
麝月和秋纹吓得抱在一起哇哇大叫,眼泪哗哗直流。
等到那怪凤过去,两人搂着哆嗦了半天,这才敢睁开了眼睛。
却见眼前一片清光润眼,原来这阵狂风吹过,把天上的黑云倒是吹了开来,月光流出,照得贾府一片清明。
二人惊魂莆定,抬眼看了看四周,只见四处皆是干枯细瘦的树枝,当空半轮明月寂寂不动,贾府便如同死去一般,横尸于冷月中。
二人胆战心惊,认明了道路,抬脚便走。脚步刚落下,只听脚底沙沙作响,原来地面全是纸钱……
不知过了多久,麝月和秋儿二人才摸回了贾母的院子。
眼见院子里灯光通明,她们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慌忙就往屋子里跑。
不料二人才一掀开帘子,立刻便看见鸳鸯正俏生生站在当地,正看着二人笑呢。
二人浑身冰凉,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