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探春刚朦胧刚睡着,就见着贾元春走了进来。她刚和元春说了几句话,元春扭身就走。
探春急得叫了元春几句,元春却说道:“我没时间了,再去看看老爷就要走了。”
说罢,元春一闪身就走了。
探春一着急就醒了过来,这才知道原来是一场梦而已。
这时候外面突然一阵怪风吹过,吹得满院的红灯笼哗啦啦作响,听得贾探春毛骨悚然,忽然想道方才梦中的情景,不由得又是满身冷汗:这是怎么了?难道说元春已经出事儿了么?
却说王夫人在梦中也见到了元春笑眯眯走了进来。
王夫人一惊,忙问道:“女儿,你怎么来了?你在宫里如何?”
贾元春听了便垂泪道:“母亲,我再来看你们,我这就要走了。”
王夫人大吃一惊,忙问道:“你说什么?你要走?你要去哪里?”
贾元春便道:“多谢贾府养育之恩,我如今已经报答了,从此我便和贾府再无关系了,母亲,保重!”
说罢,贾元春也是一晃就不见了。
王夫人急得拔腿就追,却不料一下子就摔了一跤,立时就醒了过来,这才知道自己是做了一个梦。
可这梦太过真切,王夫人不由得就心疑起来,越想心里越是害怕,忍不住就痛哭起来。
她旁边睡的是宝钗。宝钗这几日本来就睡不好觉,这里王夫人一点点儿动静就把她给吵醒了。
等她一睁眼就发现姨妈在一旁捂着脸哭呢,宝钗忙就坐起来,惊问道:“姨妈,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哭起来了?”
王夫人便哭着把方才梦里的事情说了一遍。宝钗一听心里便是一沉,也猜测元春恐怕出事了。
可是她怎么敢说,只得劝王夫人道:“姨妈,都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恐怕是姨妈您日夜担心娘娘,这才做了这样的梦出来。何况人家都说是梦是反着来的。或许咱们娘娘身子大好了也说不定。娘娘最近可有什么消息吗?”
王夫人听了这番话,心里倒是好受了许多,一边抹眼泪儿一边恨恨骂道:“都怪那个凤丫头,好不好偏把那个晴雯送到宫里去伺候你大姐。那个狐狸精和我有深仇大恨,她怎么还肯帮咱们传递消息?如今我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呢!”
宝钗听王夫人这么说,当下可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又安慰了几句,便说道:“姨妈,明日不是探春妹妹要出嫁的大日子?您可是要去送亲么?”
王夫人摇头道:“不去,我又不是她亲生的娘,我去做什么?再说她是顶着公主的名号和亲去,自然是有南安太妃给张罗呢,我不去。”
薛宝钗便叹气道:“我倒是想着我们姐妹一场,日后恐怕再也难见面了,想着要去看她一眼,可是我这热孝在身,却是不合适过去了。”
王夫人听了便急忙安慰道:“好孩子,你心思纯善,又和宝玉一样是个热心肠,我知道你心里一定要难受呢,不见也就罢了,咱们还是关起门来先顾自己。”
宝钗听王夫人这么一说,便也不再吭气,二人都漠然不语,睡了过去。
且不说她们被元春惊醒。直说贾探春自从醒后却再也睡不着了,心里一直琢磨着元春的事情。
待书和翠墨见她瞪着眼睛不肯睡觉,忙都问道:“姑娘,这且还早呢,怎么就不睡了?再等一会儿就有人来给姑娘梳妆打扮呢,明日可是要疲惫呢。”
探春便摇头道:“不是,我刚才梦见我大姐了,她说是要走了,特意来和我告别,我正琢磨她的事情呢。”
待书听了也惊疑不定,忙说道:“可也没听说咱们娘娘有什么不妥啊,姑娘怎么就做了这个梦?”
探春便低声道:“前几日我倒是听凤姐姐说起过,说咱们家娘娘很是不好呢,恐怕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难道说她当真……当真……”
说着,探春的声音便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待书和翠墨忙安慰道:“不能,二奶奶怎么能知道这些个消息?连太太都不知道呢。”
探春便哽咽着说道:“二奶奶不是把晴雯送进宫里去了?这些消息都是晴雯传出来,不过是怕太太难过,没有告诉她罢了。”
待书翠墨二人听了便都不吭气了,心里想着恐怕贾府的娘娘当真是出事了。
三个人默默无语想了许久,还是翠墨便先说道:“要我说,咱们也不必再为这些个事情烦心了。明日一大早,咱们就要走了,这一辈子还不知能不能再回来呢,贾府种种都与咱们无干了……”
探春听说,便点头道:“你说的也是,从明日开始,贾府与咱们确实再无半点瓜葛,咱们也不再是贾府的人了,也不用操这些个心了……”
一语未毕,探春早就又忍不住落了一回泪。
待书和翠墨忙又劝慰了半晌,探春这才强忍住悲伤,闭着眼睛休息。
她这次刚刚迷糊了不一会子,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