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坐着轿子回荣国府,先是撞见两个丫鬟的尸首,后又捡着了两把雨伞。 这些事凑在一起,凤姐儿心中疑云大起。她又想起方才在可卿房里并没有见着瑞珠。 那个瑞珠可是秦氏的首席大丫鬟,在那个时候她怎么会不见人? 凤姐儿越想越疑惑,急忙叫停下了轿子,又招呼平儿过来,低声嘱咐道:“你快去打听一下那两个死了的丫鬟是谁!我就在这里等你,快去快回!” 平儿答应一声儿,忙就回头去了。 凤姐儿这里便下了轿子。她出来一看,原来轿子正停在两府中间的一个狭长过道里。此时天色已经大明了,到处都是白光刺眼,抬头却不见有太阳。 凤姐儿低头又拿起油布伞细看。这一看之下顿时吓得她满冷汗:原来她清清楚楚看着的刻在伞上的名字却不翼而飞…… 只见两把伞把手上光滑平整,哪里有什么字迹?凤姐儿不信邪,又把伞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细翻捡了几遍,确实空无一字。 一个婆子见凤姐儿来回翻看雨伞,笑问道:“在找什么?” 凤姐儿索把伞递给众人道:“你们仔细看看伞上可有什么字迹么?” 几个婆子接过去,每人又都仔细查找一遍,又还给她道:“,这伞上哪里有字?想是眼花瞧错了?” 凤姐儿这下心里更是起疑,只觉后背嗖嗖直冒凉气。正巧这时候平儿飞也似的跑来了。 她便一把拉住平儿问道:“可打听到了?” 平儿一边喘气,一边点头道:“……打听过了……方才那两个……是……是……雅伦……和……瑞珠……” 凤姐儿一听平儿的话,脑子里“嗡”一声响,吓得她顿时花容失色,一扭头就要上轿离去。 没料到她这一着急脚下一滑就重重摔倒在雪地里。腿底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硌得生疼。她急忙伸手一抹,着手处却是一块儿石头似的东西,光滑圆润得很。 凤姐儿一把抓了那东西也不吭气,这才被一众婆子扶起来。 众人一阵忙乱,这才把凤姐儿上的雪打扫干净,平儿就忙问:“,可摔着了没有?疼不疼?” 凤姐儿强笑道:“哪里就那么气了?还不快走?”她一行说一行就被平儿扶着坐进了轿子里面。 直等到轿子又晃悠着前行,凤姐儿这才把攥在手心儿里的东西拿出来细看:只见手里是一块男子戴的玉佩,光润非常。只是玉佩上却沾了不少的鲜血…… 凤姐儿一见这玉佩,心里忍不住打鼓:这玉佩她却是熟悉,正是贾蓉经常戴着的物。只是这鲜血却是哪里来的? 她越看越觉得那鲜血红的艳丽,隐隐似乎在不住流动一般……看得她毛骨悚然,心头一阵一阵忍不住烦躁吐。 好容易晃到了荣国府,才进了院子就见王夫人的丫鬟玉钏匆匆忙忙跑来找她。 凤姐儿急忙下了轿子问道:“太太有什么事?这么着急?” 玉钏儿笑道:“,我不知道,去了就知道了。太太看着很着急呢!” 凤姐儿忙答应着道:“正好,我也不必下轿子了,直接做轿子去倒快些。”说完,她复上轿一路直赶到了王夫人的院子里。 这时候,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雪已经停了,院子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不见一片雪花。 凤姐儿这里下了轿子,平儿急忙过来扶着一路到了门前。廊下的小丫头冻得只跺脚,一见了王熙凤忙笑道:“二来了!” 里面就有人大声道:“凤丫头来了?快进来!”正是王夫人的声音。 小丫头子急忙掀开帘子,凤姐儿低头进了屋子,只见屋子里空空dang)dang)只有王夫人一个人坐着。凤姐儿忙道:“太太,你怎么一个人坐着?可有什么事找我?” 她一边儿说话,一边儿就看王夫人脸色:只见王夫人此时绷着脸,一丝笑容也没有,眉头却是紧缩着。 一见到太太这样子,凤姐儿心里就“突突”跳,心里暗道:“老天爷啊,这又是出了什么事?这些子接二连三的出事儿,到底要怎样才好呢?” “太太这么着急叫我,有什么事么?”凤姐儿忙低声问道。 “那边府里小蓉的养父一家都被斩首了!”王太太低声道。 “什么?”凤姐儿吓得满脸苍白,浑直哆嗦。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为什么斩的首?”她哆嗦着问道。 “今天一大早,说是犯了欺君之罪,听说除了秦氏一家,还带累了几户旁支一起被连带了,一共杀了几十口人。那血都冻在地上很大一片,人头也摆在那里示众呢!” “当真杀了那么多人?”凤姐儿被吓得直哆嗦,站也站不稳,一下子就瘫坐在椅子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她喃喃道。 “傻孩子,皇上这是杀鸡儆猴啊!这是做给东边儿皇城里看的,是做给咱们贾府看的!”王夫人叹息道。 “太太,那咱们怎么办?”凤姐儿哆嗦着问道。 “钱!钱啊!皇上这是要钱呢!咱们府里得赶快筹集银子买命啊!”王夫人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说毕,她又问凤姐儿道:“你刚才那边儿过来,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拿不拿钱?” 凤姐儿忙低声道:“太太,那边儿都闹翻了天!那秦氏昨天夜里又小产了,命都几乎丢了,看得好怕人!还幸亏我派了周瑞家的过去,这才捡了条小命儿!” “什么?小产?她怎么好好的小产了?谁的孩子?”王夫人急忙问道。 “太太怎么糊涂了,那个贾蓉几个月都没进过她的房,哪里来的孩子?自然是珍大哥的……”凤姐儿忙低声说道。 “阿弥陀佛,真是冤孽啊!这秦氏一进咱们贾府,咱们就没顺当过,成天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