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冒着大雪来见尤氏,尤氏正因为贾珍和秦可卿的事气得肝疼。见了鸳鸯便问道:“姑娘,你冒着大雪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鸳鸯脸色微沉,道:“,老太太叫你过去一趟呢。” “老太太?她老人家好好地叫我过去做什么?这大雪天的,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尤氏急忙问道。 “是!”鸳鸯点头道,“我倒是隐约听了几句,好像是有什么很了不得的大事,事关贾府上下上千口人命,老太太特地嘱咐要快些过去呢!” “什么?事关贾府上千人命?”尤氏一听立刻就吓得目瞪口呆,颤声问道:“我的老天爷,这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么?” “和你没什么关系,但是和的宁国府却大有关系!为了这事荣国府里二老爷和二太太都急眼了!”鸳鸯忙低声道。 “好姑娘,你倒是先给我露个风声儿,到底是什么事?怎么如此怕人?”尤氏又惊又怕,一把拉住鸳鸯的胳膊,急忙问道。 “!我是真不知道!我也不过是府里一个下人,这么机密的大事,我也没资格听见。还是赶快过去一趟问问老太太她们!”鸳鸯无奈道,她确实不知就里,也是无意间听了几句而已。 “那好,我这就和你赶紧去一趟!”尤氏急忙起就要下地穿鞋,没想到才一动弹又闪到了腰肋之间,疼得她“哎呦”一声,霎时冷汗就下来了。 “别急,我先找人给备好轿子,还方便些!”鸳鸯说着便弯腰替尤氏穿好鞋子,又扶着她下了地。自己就先去外头喊人备轿子。 尤氏这里只微微一动,就感觉肋间针扎般疼痛,连气都出不上了了。再加上她心里头既害怕又着急,只得一点一点向前挪动,说不出的狼狈不堪。 正这时候银蝶儿进来了,见了她狼狈不堪,急忙上来扶着她道:“不好好躺着,怎么就下地来了?敢是有什么急事?” 尤氏浑都是冷汗,挣扎了半天才咬牙冷声道:“不知道又出来什么大事儿!老太太非要我过去一趟!要我说,干脆大家都一起死了倒是干净!省的我这么活受罪!”一边说,她泪水就流出来。只见她满脸又是疼出来的冷汗,又是气急了留下的泪水,十分狼狈可怜。 正在这主仆两人挣扎的时候,外头已经有人回道:“,轿子来了!” 尤氏听得一声,急忙咬牙忍着疼痛一点点就往前挪。亏得旁边儿还有银蝶儿使劲扶着,就这样两人也是半天才挪进了轿子。 鸳鸯和那小丫头子却早就撑起雨伞先走了。 看了看漫天棉絮般飞舞的雪片,尤氏咬牙吩咐道:“快!快走!去荣国府老祖宗院子里。” 几个婆子听了,急忙一使劲儿抬起轿杆儿,吱吱呀呀声中抬腿飞奔,银蝶儿紧跟着轿子,打了一把湖蓝色的油布伞,跟着轿子也是飞奔而去。 此时天地间的大雪正下得猛,眼前不过可见十来步远的距离。不多时几个婆子满都是汗水,鼻口白气喷出多远。 地上雪深路滑,银蝶儿虽然手抓着轿杆儿,也是连摔了几跤,疼得她泪水直在眼睛里打转。轿子里尤氏心乱如麻,也不知道外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银蝶儿也不敢吭气,一摔倒就急忙爬起来跟着再跑,上里里外外都湿透了,嘴里喘出的白气喷出去多远。 轿子飞快出了正房正院,向前又走了不远,再一拐就是贾蓉秦可卿的院子了。 银蝶儿瞅着院子狠狠向地上“啐”了一口,暗骂了两句,随着轿子一拐就要走。 没想到这功夫院门一开,一个丫头打着伞就出了院门儿,直奔着轿子这边就走了过来。 “这不知道是那院子里哪个浪蹄子,这大雪天也在屋子里待不住,非要出来浪一圈儿才罢!呸,没个好东西!”银蝶儿心里暗骂着,脚底下加劲儿就想要避开来人。 没想到那个丫头脚步很是轻快,几个起落就蹦跳着来到了轿子前,笑眯眯说道:“这不是银蝶儿姐姐?这大雪的天,姐姐这是要去哪里?” 及至那丫头走近了,银蝶儿才看出来人居然是贾珍边儿得宠的丫鬟,雅伦。 听到她问,银蝶儿皮笑不笑地撇了撇嘴,道:“我们要出去一趟呢。你这是去哪里?” 雅伦听问,忙笑笑道:“这不是咱们大老爷,非又要写什么毛笔字,非叫我冒着大雪儿去给他取笔墨呢!” 银蝶儿听了,心里登时“咯噔”一下,脸色立刻就变了。雅伦心直口快,直到话出了口,才想起这话好说不好听。急忙吐了吐舌头就跑了。 银蝶儿这里气得骂道:“不知深浅的浪蹄子,什么也敢说也敢做!以后还不知怎么死的呢!” 说罢,几人就急匆匆走了,幸亏尤氏在轿子里心神不安,并没有听见轿子外头的话。几个抬轿子的婆子却心里明白,只是不敢多说,只得埋头苦行。 原来这几大雪,天香楼的工程也暂停了,贾珍又有什么正经事儿可干? 若是平时,他早就约上几个狐朋狗友去青楼里高谈阔论、寻欢作乐去了。 如今,他一门心思恋上了秦可卿,就趁着风大雪疾偷偷摸进了秦可卿的房内,两人整整夜间浓蜜意、你侬我侬起来。 秦可卿开始还觉得有些不妥,但她一腔柔都缠绕在贾珍上,二人一经见面说不出的风月浓,把什么也顾不得了。 这几大雪不停,二人也片刻不得分离,整整就搂抱在一起寻欢作乐,整个天地间似乎就剩下了两人。二人起卧密不可分,吃饭自然也是叫人把饭送到房里来。 因此,他们这一番作为顷刻之间就传遍了全府上下,除了尤氏和银蝶儿无人不知。就连贾蓉也得知了,可是他却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