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里一干下人见贾珍对秦可卿异乎寻常地关心,背地里编排了许多见不得人的话。一时间宁国府里谣言四起,很快就传入荣国府中。
贾母听闻了这些言传,当下怒极,嗔怪尤氏无能,立刻就让王熙凤过来协调治理。
凤姐儿巴不得一声吩咐,第二日一早就坐着轿子带了平儿过来要打压下这股谣传。
这时候,又有不少的婆子三三两两结伴而来,众人一见到院子里的状况,纷纷都吓得不敢吭声,静悄悄跪了一院子。
凤姐等了半响,众婆子丫鬟也鸦雀无声跪了许久。眼看外面日头越来越高,将一群人晒得头昏眼花,几欲昏倒。
尤氏这边忙叫小丫头子给倒了一杯茶,亲手奉到凤姐手中,凤姐儿伸手接了茶杯,吹了吹表面的浮沫,些许沾了沾嘴唇,这才抬抬眼皮,问道:“都来了么?可还有没到的?”
跪着的一众丫鬟婆子悄悄相互一看,有个婆子便说道:“张家媳妇并没有过来!”
凤姐儿等时发作道:“她是谁?难道她竟然是天外的人吗?还要当家奶奶亲自去请她么?”
说罢,她便扭头对尤氏说道:“尤姐姐,如今可怎么好?不然你亲自去请?我是没这个面子能把这位妈妈请过来!”
尤氏满脸尬容,无话可答。
底下早有两个年轻些的婆子爬起来,飞也似的跑去叫了。不一刻功夫就见两人拽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过来。
王熙凤抬眼一看,只见原来是个容貌甚美的女子,雪白的皮肤,唇红齿白,颇齐整。只是此刻她披头散发,看着实在有些不像样。
凤姐儿见了来人的形容,心里就明白了几分:原来这女子因为生得娇俏,且甚会伺候男人,很得贾珍宠幸,一个月怎么也能伺候贾珍几回。
因为她吹拉弹唱全套的武艺,因此很叫贾珍痛快,颇对她流连难忘。
全府里都知道这个张姑娘和家主关系非同一般,因此谁也不敢招惹,今日她偏偏撞在王熙凤手里。
那媳妇昨夜刚刚和贾珍睡了一夜,到天明时才闭上眼,正在美梦中呢就被两个婆子风风火火吵醒,一连声叫她快些起,说是东府里二奶奶来了,正查人呢。
张姑娘仗着家主宠爱她,开口道:“瞧你们这帮胆小的货,这是西府,还轮不到东府里的奶奶来查人吧?怕什么?”
她一边说一边就要梳头发,却被两个婆子一把拽着就走,催促道:“我的奶奶!等先过了这个关,多少头发梳不得的?快走!快走!”
这样才拉着她过来。
等那张姑娘到了院子里,只见乌压压跪了一地人,没有一丝儿动静。
她这才拿腔作势,勉强着半蹲下去,满脸的不耐烦。
王熙凤这里眼睛都能喷出火来!她冷笑着说道:“原来这位奶奶竟然如此与众不同!我倒是长了见识!”
她一边说,一边就喝道:“今日我不管你是有脸的还是没脸的!既然不遵守我贾府里的规矩,眼里没有主子,那我就让你好好看看主子奴才到底怎么写!”
说完,王熙凤便喝令道:“打!给我使劲儿打!打到她认识主子是谁才住手!”
凤姐儿正要那个人做法,偏偏是贾珍的老相好撞在枪口上,凤姐儿气得要打张媳妇儿立威。
张氏一听自己要挨打,忙哭天喊地闹将起来,哭道:“二奶奶是荣国府的,凭什么来我们府里逞凶?”
王熙凤一听,立刻撂下脸子骂道:“别的不说,就这句话就该打死!荣国府也好,宁国府也罢,都是我贾府!只要是贾府的主子都管得!这是你一个奴才该说的话?”
说毕,又问尤氏道:“姐姐,这奴才如此凶顽刁悍,亏你还留着她?依着我的意思,直接打死扔乱葬岗了事!你说如何?”
尤氏也早就恨她借着贾珍的宠溺四处横行霸道,如今王熙凤肯发落她,自然是好。
当下尤氏便点头道:“妹妹说怎样就是怎样!这样的奴才可也是留不得了!”
凤姐儿听了尤氏的话,心里更明白了,当下便狰狞笑道:“去给我找几个小厮,拿了棍棒过来!”
几个平素于这媳妇儿有仇的婆子,巴不得凤姐儿一声吩咐,爬起来就向外飞奔找人去了。
这媳妇一听知道今日讨不了好去,急忙爬起来就要跑,却被几个婆子眼疾手快给抓住了。
那媳妇儿心里还想着主子贾珍夜里和她的卿卿我我、山盟海誓,扯着嗓子便骂道:“就算你是东府里的当家奶奶,你也管不得我!我是贾珍大爷的人,你敢动我!”
王熙凤见她一个小小的奴婢,竟然如此嚣张,更加笃定她一定是贾珍享用过的。这种人仗着和主子睡过觉,把当家奶奶都不放在眼里,成日就知道胡作非为,在府里横行霸道,危害最大。
因此,凤姐儿更是动了杀心,咬牙骂道:“你个娼妇,不过是主子稍微对你好一些,你就无法无天起来!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