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平城主眼睁睁看着师兄被烧成灰,心脏都要被吓得停止跳动,抬头对上青辞的视线,磕磕巴巴:“你,你,你...我,我,我告诉你,圣门,对师兄是圣门弟子,绝不会放过你的。”
大概是想到圣门,乌平城主有了些底气,挺着胸膛想凝聚自己的元婴气势,却败给了不慎坚强的心脏,怎么都凝不起来。
本想离开的青辞听到圣门,眸子金芒一闪,乌平城在还在为自己活着而庆幸时,眼前一片耀眼金色,将其吞没。
所有藏在窗后,门缝的人紧紧捂着嘴,极力控制着要出口的尖叫,颤抖的腿。
围攻青辞的乌平城护卫更是躲躲闪闪缩在角落,惊恐的瞪大眼睛盯着她的动作,唯恐对方杀上瘾,灭到自己头上。
青辞眉头轻皱,驾云离开了乌平城。
烧死乌平城主前,青辞已经以搜魂术查看了他所有记忆,果然,虽为一城之主,仅算是圣门的外门弟子。他的师兄正是圣门派遣下的驻守修士,在乌平城并不管事,不过城内收敛的珍奇宝物作为贡品,都是由这位师兄送入圣门中,同样圣门赐下的物品,亦是由这位师兄带回,分给城主与各家族。
在这西部中,圣门处于绝对掌权的地位。
且,青辞非常疑惑的是,这里所有居民,都无法自他们身上看到因果罪孽。这绝非他们都是纯善之人,而是其身上一派朦胧。
每个诞生于世的生灵,在天道的监控下,他们或功德或罪孽,都会在灵魂上有所体现。
功德再多的人,灵魂上也并非不沾血色孽障,而杀戮成性被业障缠身,也并非绝对没有功德,只是被消磨的所剩无几。
本为神兽,在血脉神力的加持以及曾经与西部运势相连的纠葛,青辞能够看透他们身上所背负业障,这是她一直以来‘除恶扬善’的标准,罪孽深重者杀,不那么重,也就是杀了不会有功德加身的则不理会,就这么简单直接。
说白了也是懒,不像有些慈悲和尚,抱着度化的念头,去深入了解每一个罪孽缠身之生灵,苦口婆心的劝解等等。
在这个诡异的西部,青辞的标准显然无法成为其衡量标准,因这里所有人的因果均被遮掩,或者说根本是模糊不清。就连俞锦他们,仿佛也在融了这个世界,身上的气运变得很奇怪。
青辞有种感觉,若不能尽快找到出口将俞锦他们送出去,怕是会被这片天地相融,到那时,他们的命运会从炎华界抹去,成为无命之人。
想到这里,青辞有些急,她还未找到西部妖族的下落,不管是黑袍还是城主的记忆中,都没有关于他们的任何信息,这不是好事,从城主与黑袍师兄对斗兽场内修士的轻视态度就可看出圣门的态度,在这里,被轻视总好过被重视。
想到黑袍组织对血脉神力的执着,西部妖族的处境怕是不妙。
匆匆忙忙的回到了凌云门的云中岛。
感知到青辞的气息,玄远与另一位已经清醒的明溪真君带着柳郁几人来到岛的边缘迎接,见到活蹦乱跳的青辞,齐齐松了口气。
一路迎着青辞来到岛中心的木屋处,沿路的修士纷纷行礼致谢。被救出的修士这一路都极顺利的到达了这个安全之地,心里明白多亏了这位妖族少圣。对其摈除种族之别舍身相救的大义行为敬佩又感激。
青辞点头示意了下,眼中神光一敛,目光落在玄远与明溪身上,可惜他们修为较高,暂时看不透。转移目光至俞锦、柳郁他们,果然他们身上的因果业障在变得模糊。
青辞脸上毫无喜色,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阵阵脊骨发寒,饶是一向沉稳如王希远也受不住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非常不妥。你们的命运正在融入这里。”
这种极简又极玄的话,让在场人面面相窥,一时想不到青辞这句话的严重。
倒是玄远与明溪,已经迈入元婴,对道的理解,对天地本质了解要深入的多,这句话让两人面色大变。
“青辞少圣的意思,莫非这里脱离了炎华界天道?”明溪斟酌词语,开口道。
青辞点头又摇头道:“具体的我并不清楚,但是我发现你们身上的因果线变得模糊,越发趋向本地居民。”
这下俞锦、柳郁等也跟着惊恐起来,每个人降生在世,都不可能是绝对独立的。纯净如婴儿,自出生也背负了父母的生育之恩,有关系也就有了因果。随着成长,经历的事情变多,打交道的人变多,关系也会增多,身上的因果会如网扩张,亲人、同道、师门、仇人、怨者等等。庞大复杂的因果关系,将每个人牢牢的与别人、与整个界面密切联系在一起。
没有这个因果关系,岂不是如同游魂游荡于世,柳郁抖了抖,颤声道:“可这里不也是西部吗?”
“空间不同,也许时间也不同。”
这只是青辞的猜测,平静的声音幽幽落在每个人耳中,让他们本就不安的心如坠冰窟,绝望陡生。
王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