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惟秀震惊的看着姜砚之,就在今日,姜砚之还在福宁宫中告诉她,宋嬷嬷说她是他指腹为婚的妻子。
“宋嬷嬷,就是我府上的一个老嬷嬷说,惟秀是我指腹为婚的妻子”,姜砚之说道。
临安长公主瞳孔猛地一缩,“一会儿到府了,你把那位宋嬷嬷带过来,别走前门,翻墙过来。”
她说着,一把抓住了姜砚之的手腕子,过了一会儿又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马车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三个人都有一肚子话想说,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闵惟秀脑袋嗡嗡的,难怪蔡淑妃对白嫩嫩的小砚之都下得了手,原来姜砚之有可能不是他的亲儿子。
武国公府离皇宫很近,站在高处,能够看到宫宇一角。
马车很快就到了。
闵家三个回门的娘子,早就已经回去了,武国公父子在主院中带着闵忘玩儿。
一见到临安长公主,武国公就咋咋呼呼的说道:“宫里头又出啥事了,咋这么不太平。惟思,你阿娘回来了,快把忘儿带回去睡觉吧。”
临安长公主激动的心情还没有平复,“让乳娘带忘儿去歇了,你们几个人都跟我进来。”
……
不一会儿,姜砚之就已经神色匆匆的带着宋嬷嬷过来了。
这是闵惟秀第二次进入临安长公主的密室。
宋嬷嬷也不觉得奇怪,一关上门,立马跪了下来,“多谢长公主搭救。我家三大王,的确是柴皇后的亲儿子!”
临安长公主的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我还以为阿蚕的儿子,被火也一起烧死了!”
宋嬷嬷摇了摇头,“柴皇后特意等到孩子生下来了,才……又怎么会把儿子也一起烧死了呢?”
姜砚之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声音还是有些发颤,毕竟这十多年,他都以为自己是蔡淑妃的儿子,一个连母亲都憎恶的儿子。
“当年我是柴皇后宫中一个厨上的粗使婆子,不知道长公主有没有听柴皇后提起过,会蒸奶糕的阿云。我的本名就叫宋云。”
长公主回忆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原来是你啊!我回来之后,想找阿蚕身边的老人……却一个都找不着了,没有想到你还在。”
宋嬷嬷叹了口气,“蛇有蛇路,鼠有鼠道,那些跟着柴皇后从国公府一道儿来的老人,都一个个的没了。只有我,是后进宫的,又不过是帮厨,才留了一条小命下来。”
“这些都是后来我听柴皇后说的:那还是大周时期的事情了,柴皇帝御驾亲征,在战场上中了冷箭,是以大军回返。当时陈国公,也就是如今的官家留守开封监国。”宋嬷嬷担心小辈们不知道旧事,还特意解释了一番。
“柴皇帝身子不适,太医会诊之后说,若是不怒火攻心,静养一段时日,便无碍了。陈国公同夫人一道儿进宫,寸步不离的照看柴皇帝,可就在那一天夜里,柴皇帝走了,还留了一道遗诏,说皇子年幼,兄死弟及,要把皇位传给陈国公。”
“当时你们二位不在开封府,不知道那会儿的血雨腥风。陈国公文采斐然,又善言辞,开封府中多半的文官,都是他的人,至于那些跟着柴皇帝南征北战的将领们,总有几个不服气的。”
闵惟秀能够想得到,这并非是陈国公当不当皇帝的事情,而是咱们都是跟着老柴混的,凭啥他死了,你就能当皇帝,你当,那我也可以当啊!
而且什么兄死弟及,简直可笑。
陈国公同柴皇帝,一个姓姜,一个姓柴,祖宗都不是同一个啊!自然是可疑。
“陈国公在柴皇帝的灵堂上嚎啕大哭,说他是万万不会接这个诏书,夺了兄弟的江山的,他身后的人哪里肯罢休,直接将黄袍披在了他身上,而反对的那些人,自然是拔刀相向。”
“眼见着就要血溅当场,在那个时候,陈国公夫人,也就是后来的柴皇后,挺身而出,证明了那个诏书是真的!她是柴皇帝的亲妹妹,柴皇帝临死之前,她也是在场的……”
“柴皇后的话,很有说服力,她就是一个十分善言辞,十分感染人的人。那些有权势的人当中,原本吕相公还有郑国公府就是铁杆支持者,这话一出,又有三人倒戈。”
“陈国公便在那一日当了皇帝,立了柴氏为皇后。其实柴皇后当年选中亲蚕宫,并非是因为她要为兄长守孝,也不是说不待见官家,而是当时,柴皇帝的家人,尚且住在宫中,就在亲蚕宫旁。”
武国公同临安长公主听得都十分的惊讶,他们当时远在边关,等赶回开封府的时候,已经万事尘埃落定,官家派的去寻找柴家旁支的队伍,都早就远离开封府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往日的旧事,已经很少有人再提及了,虽然大致的事情知晓,但这些细节,无从得知。
宋嬷嬷说着,红了眼,舀出帕子擦了擦眼睛,闵惟秀知晓,惨烈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就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