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惟秀觉得,姜砚之的眼睛,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吸进去一般。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听到了两个人的呼吸声。
突然之间,只听到隔壁的屋子里咣的一声,闵惟秀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她一巴掌拍在了姜砚之的胳膊上,“混蛋,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死到临头了,还说什么风花雪月!”
姜砚之咳了咳,“就是死到临头了,才要把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啊!不然,这种把我显得很幼稚的事情,为什么要说出来!”
闵惟秀哼了一声,通红的耳根子却出卖了他,“你快接着说起火的事情。”
原本她想安慰姜砚之,却没有想到,整个节奏全都被姜砚之掌握了,同他比脑子,闵惟秀觉得还不如比谁的脑袋大。
“说到哪里了?哦,说到亲蚕宫对我意义重大。虽然之后,再也没有在那里见过你了,但是每当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我就一个人偷偷的到亲蚕宫中坐一会儿。”
“现在年纪大了,分府出宫之后,我便只在每年年节进宫的时候,偶尔来瞧一下。大兄因为东阳的事情,喝得大醉,别说出舅父家,他连门都不想出。”
“他同东阳情同手足,现在发现是自己害得他永远都没有办法拥有后嗣了,他心中的难过可想而知。”
“可是我阿娘却一直在旁边念叨,说什么,他身为太子,不能够如此一蹶不振,现在我二哥还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我猜想她舍不得怪我大兄,到最后还是要怪到我的头上……”
闵惟秀恍然大悟,难怪之前太监前来叫姜砚之进宫,姜砚之对他没有什么好颜色,因为他知道蔡淑妃是要训斥他的。
“我阿娘痛骂了我一顿,我觉得无趣,便去了亲蚕宫。惟秀,惟秀,等没人的时候,你偷偷去亲蚕宫玩儿吧,我告诉你,每年你生辰的时候,我都在那里挖了一个坑,然后埋下了送给你的贺礼。”
“有时候,看到了什么好东西,也挖了埋了,到现在我都不记得埋了多少了。”
闵惟秀面不改色,若不是姜砚之现在命悬一线,她恨不得现在立马就去挖,这种偷偷挖出别人的心意的游戏,不知道怎么的,让她觉得有些热血沸腾,“你别打岔,快说案子。”
尤其,这是姜砚之这么多年,一个一个的埋下去的。
闵惟秀想着,捂了捂自己的胸口。
姜砚之看着闵惟秀的耳根子,笑得像是一只奸计得逞的狐狸,“那我接着说了。我不耐烦听我阿娘骂我,就提了食盒还拿了话本子,暖手炉啥的,去了亲蚕宫,走到半道上,路丙遇到了路甲。”
“所以你让路丙去同路甲说话了?”姜砚之虽然经常损路丙,但是对他却是极好的,让他同自己的兄长说话,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做了。
姜砚之点了点头,神色凝重起来。
闵惟秀想了想,“你什么都不说,是因为你怀疑,是你阿娘使了路甲了,故意引开了路丙,然后放的火……可是你阿娘为什么要杀你?如今太子这样,有你这样一个亲兄弟,不是助力么?”
“我也不知道,许是因为我经常给大兄拖后腿,而且咱们两个不是倒霉蛋子,都到哪里死到哪里么?说不定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用吧。”
闵惟秀摇了摇头,“你很有用,没有你,韩昀现在还在大牢中呢。我不知道你阿娘为什么这样,但是,肯定不是因为你没有用。”
这一点,姜砚之想不明白,他便跳了过去,接着说道,“因为其中有路甲的事情,我来亲蚕宫,应该也只有我阿娘宫里的人知道,毕竟我来了许多次,他们很有可能已经有所察觉了。”
“我一进亲蚕宫,就闻到了一股子淡淡的怪味儿,当时我没有在意,毕竟这宫中常年没有人,没有通风,有怪味也是正常之事。后来我被关起来了,仔细回想了一下,应该是油味。”
“有人在我待的那间屋子的窗户下面的墙内侧,还有外侧,都抹上了油。然后他在外间放火,火嘭的一下,就烧起来了。因为内侧有油,内侧很快就起火了,等他们来的时候,以为火是从里头还是烧的,而在屋里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的手中,还抱着一个里头放了炭,正在烧着的手炉。”
闵惟秀皱了皱眉头,“可是你没有理由这样做啊,好好的烧亲蚕宫做什么?日子过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烧死自己?”
“这种时候,不应该说你是不小心弄倒了炉子,然后了事么?怎么会这么大阵仗……”
宫中的事情就是一笔糊涂账,之前林娘子的事情,可算是让闵惟秀看清了。
怎么到了姜砚之这里,就成了这么大的事情?
这事情实在是很蹊跷。
“这就是我第二个想不通的地方。我阿爹来的时候,十分的震怒,那表情,简直比林娘子死了,你爹要抽他的时候,还可怕!我说不是我,但是我阿爹摆明了不信。那种样子,就好像他笃定了,我是会干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