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兰有些发怔,喃喃的叫着云娘的名字。
院子外开始嘈杂起来,隐隐约约能够听到女子的哭泣声,张方揉了揉眼睛,“应当是我母亲来了,阿圆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诡异,总不能说,她被一面镜子里的女鬼杀了。为了维护府中颜面,只希望说是意外扭了脖子……”
他说着,期待的看着姜砚之。
姜砚之从赵兰说的时候开始,就一直皱着眉头,既没有点头,也不摇头。
太子见状,忙说道:“就按照你说的办吧,子不语怪力乱神,这等事儿,闹大了也不好。”
张方红着眼点了点头,又指了指那面铜镜,“那这个东西……”
姜砚之这才开口道,“本大王要带走,包括那个纸人。”
他说着一把抄起了桌面上的铜镜,轻轻的说道,“赵兰,等本大王叫你了,你再出现,你若是敢再作妖害人,本大王立马锤烂了你!”
他说完,看向了闵惟秀,“惟秀,咱们走,去韩国公府寻石二郎。”
“惟秀,这事儿乃是三大王的分内之事,但是同你有什么干系呢?珊娘还在外头等你呢,你若是不早些回去,你阿娘要担心你了。”
东阳郡王的话,让闵惟秀顿时有些迟疑起来。
姜砚之见状,瞪了东阳郡王一眼,然后转向了闵惟秀,可怜巴巴的说道:“我同那韩国公府不熟,听闻石二郎手脚功夫厉害,我贸贸然跑上去,说他阿奶杀了他阿娘,他会不会一个老拳打死我!”
姜砚之说着,陡然之间对着东阳郡王一拳打过去,可他哪里练过这些,脚下不稳,一拳打到了站在一旁的张方的鼻子上。
张方一慌,赶忙捂住了自己的鼻子,鲜红的血顺着手缝流了下来。
姜砚之赶忙走了上前,“张兄,实在是抱歉了,我就是比划一下,没有想到竟然打到你了。”
张方摇了摇头,有些尴尬的说道:“无妨无妨,不过是流了一点鼻血罢了。”
闵惟秀瞧着有些奇怪,姜砚之这个人,虽然做事不着调,但是绝对不会贸贸然出手打人的。
当然了,他不出手打人,不是因为他人好,是因为他是弱鸡打不过啊!
闵惟秀想着,询问的看向了姜砚之,姜砚之却是勾了勾嘴角,指着张方说道:“你同赵兰都在撒谎吧?赵兰根本不是偶然的落到了张圆的手中,她根本就知道这种交换迟早会害死张圆。而你,张方,对你这个妹妹,可是关心得很呢。”
在场的几个人又惊呆了。
这是唱的哪一出?
明明之前大家伙儿都对赵兰无比同情,姜砚之还要为她伸冤,怎么一下子,张方同赵兰都变成凶手了。
姜砚之指了指地上的纸人,“先前我就觉得哪里有违和感,看了许久才看出,赵兰的鼻子是不对劲的。”
闵惟秀低头一看,果然,那个纸人的鼻梁,也活灵活现的,像是真人的鼻梁,而且搁在那张脸上,总显得十分的违和。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她同姜砚之低头看床底下的时候,第一眼瞧见的便是纸人那一双圆睁的眼睛,他们当时都以为,床底下有人。
但如果只是眼睛像真的,鼻子却是纸糊的,他们应该一下子就能够看出不对来才是,可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纸人身上,因为他们看到的眼睛那一块儿,都是真的。
“张圆的鼻子小巧玲珑又高挺,根本就不需要换鼻子。之前赵兰自己说的时候,也没有说她们换了鼻子。那么赵兰交换的第一个人,根本就不是张圆,而是同她换了鼻子的人。”
闵惟秀说着,看向了被姜砚之打了一拳的张方。
姜砚之赞赏的看了闵惟秀一眼,“正是如此。张方在太子府行走,我见过不下百次,因为他是男儿,平日里甚少有人注意他的容貌。但是本大王不同,本大王过目不忘。你以前鼻子有些塌,而现在却不塌了。”
张方脸色不变,“三大王,你说什么呢?”
太子也转过头来看着姜砚之,“砚之,你胡说什么?张方为什么要害死自己的亲妹妹?不过是一个小娘子,一副嫁妆就能够打发出去的事,不但不会同他争家产,而且日后的夫家也是助力,他为什么要做这种吃亏不讨好的事情?”
“张方乃是进士出身,前程远大,他是吃饱了撑的,才同女鬼搅和在一起。再说了,他又不会道法,女鬼为什么要听他的?”
太子心中简直有一万头小牛奔过。
这个弟弟,要不是亲的,掐死都不解恨。
前不久因为那个林郎中的事情,弄没了太子府中一个得力的管事,还是他千叮咛万嘱咐,让亲娘蔡淑妃出面,才镇住了姜砚之,没有让他把事情闹大了。
现在好了,他娘的就是来吃个席,又要把张方弄死。
张方可不同于那些管事,他家世好,又有能力,乃是铁杆的太子党,日后说不定能够成为他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