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您没事吧?老奴扶您起来。”权府的老管家提着灯笼快步来到房内,搀扶着权无负起身,还不忘拿过外衫帮他穿好。
“我没事,不用担心。”
“大人,老奴已经派人去追,一定把要害您的人抓回来。”
权无负回忆了之前交战的细节,摇摇头:
“算了,让府里的人全回来吧,他们不是那黑衣人的对手。一击未中,他自会再找机会。”
天色已晚,权无负一个人站在房门外,对着漫天的星辰发呆。
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黑衣人并不是真的想杀他。
不然最初交手时,眨眼间便可取他性命。
还有后来,根本没有必要和他废那么多话。
最重要的是,剑就抵在他脖子上,居然有心情讨论有没有心上人这种不合时宜的话题,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另一边,黑衣人逃出权府,便一路向醉杏楼方向跑去。
她来到醉杏楼后门,有节奏地敲了三声。
“谁?”
“孟孟,开门。”
在后院早已等候多时的女孩儿脸上一喜,赶紧放下门栓,把人拉了进来。
“又儿姐姐,你可让我担心死了,你没受伤吧?”
二人回到房间,又儿换下一身夜行衣,对着孟孟宛然一笑:
“不是说过不用惦记嘛,我的身手你还没有信心?”
孟孟倒杯热茶递过去:“我不是对你没信心,我是怕权公使武功高强,对你下死手。”
“他不会武功。”又儿握住茶碗的手慢慢收紧。
“什么?不会武功?怎么可能呢?”
“的确不会,我几次下手作势要杀他,他都没有反抗,换做是你,面对一个不认识的杀手,会手下留情吗?”
孟孟:......
“还有一件事,我看到......看到......我发现他有了心上人,但是还不知道那女子是谁。”
“这还不好查吗?权公使平时接触的女子,稍稍用点心,就会知道啦。”
闻言,又儿放下手中的茶杯,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脑中迅速排查权无负接触过的女子。
“他平时除了处理公务,就是回家,没有任何接触女子的机会。”
孟孟笑出声:“我的傻姐姐,权公使最近忙于受伤将士的事情,不是多次和长公主同进同出嘛,你忘了?今天下午我们还撞了长公主的马车呢。”
“不可能!绝不可能!他喜欢谁不行,偏偏喜欢上那个纨绔的云华?”
又儿“噌”地站起身,说完,震惊地捂住嘴,权无负喜欢的就是云华。
早在她进入权府熄灭蜡烛之前,就听到权无负曾经多次小声地说着两个字。
加上后来亲眼看到他衣衫下刚刚低头的大旗,想来是在忘我时无意中念出的名字。
当时没多想,现在看来,被不断重复的那两个字就是当朝长公主的名字:云华。
又儿跌坐在凳子上,痛心疾首:“他糊涂啊,他难道不要命了吗?”
“又儿姐姐,任何可能成为权公使成功路上绊脚石的人,我们都要......”
话没说完,孟孟手指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下一个字:杀。
第二天,长公主府。
云华睡到日上三竿,要不是肚子饿得直叫,她还真舍不得舒适的被窝。
“秋香啊,给你家公主端杯水来。”
骨节分明的白皙双手倒好热茶,送到云华嘴边,慢慢喂她喝了下去。
“舒服啊,我的好秋香,你倒的茶水都这么好喝。”
“如果您能早点起床,会感觉喝下的水更加甘甜。”
“嗯?”
声音不对,云华一个鲤鱼打挺,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
“高太医?怎么是你啊?”
高仙芝放下空茶杯,躬身施礼:“臣高仙芝给长公主请安。公主,臣一大早就过来了,秋香姑姑说您昨天脸色不好,不太舒服,便让臣帮您诊脉,然后一直等到现在。”
云华不好意思地坐回床上,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她能说是因为昨天看到狂徒就不可抑制地发春了吗?
“其实没什么,就是这几日太忙了,嗯,忙的。”
高仙芝脸色淡淡:“公主,为了您的健康着想,您应该早些起床才是。”
云华偷偷翻了个白眼,真是太监开会,无稽之谈。
姑奶奶晚睡晚起这么多年,除了脱发、磨牙、记忆力减退,不都活得好好的吗?
姐就是脆脆鲨,又脆又难杀。
再说了,生活枯燥无味,早八谋杀人类。
没穿越的时候,她就经常纳闷儿,到底是谁发明的“早上好”啊,到底是谁在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