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桌上的空碗筷,撑着桌子起身,跑过去扶住他,见他走路依旧吃力,犹豫道,“要不要让人进来抬你出去?”
“不必。”
陈锦溪从前的住处就在附近,就是走的慢一些,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丫鬟早就知道他们要来,早早等在营帐里,护卫把他们送过来后便站在一旁,徐大人见丫鬟吞吞吐吐又一直看他们,便说道,“你们出去等着吧。”
“不行。”护卫想也不想拒绝,“将军是派我们来保护徐大人的,如果我们离开后你出什么事情,我们要如何与将军交代?”
“你们当本小姐是死人吗?”清音反驳,顺便又说,“还是你们自己也觉得你们当中有内鬼?”
这话他们就算真的这么想过,可也不敢当着外人的面说出来啊。这个小丫头果然伶牙俐齿,算了,只要徐大人没事,他们还不愿意在这里听呢。
谁不知道这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成不成最后都是死路一条。要不然,他当初也不会为了帮周副将把他们推出来了。
护卫带人离开后,徐大人看向丫鬟,“你现在可以说了。”
丫鬟赶紧跪在地上,轻声说道,“奴婢觉得我家夫人是被霍家父子害死的,但是奴婢没有证据不敢胡说。之前我家夫人说过你们是好人,所以奴婢斗胆,请你们帮夫人查明真相,还她一个公道。”
霍将军父子?陈锦溪之前说,她之所以能来到蒙怀古身边,全靠他们父子。可见他们父子送她过来是有不可告人目的的,既然如此,他们父子又为何要杀人灭口?
要知道,陈锦溪在营帐所有女子里最得宠,而霍家父子现在麻烦不断,有这么好一个棋子,他们不应该杀人啊。
可丫鬟定然不会无缘无故冤枉他们,或许……
“你说什么?你要见霍家父子?”蒙怀古皱眉,“徐大人,你应该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吧,先不说你现在就是我胡人的阶下囚,就是你一个已经离开雍州的臣子突然回到雍州,还因为我胡人的事情询问霍将军,这两者不管哪一个,你都是死路一条。”
徐大人闻言,不恼反笑,“可本官如果不这么做,三日后就必死无疑,但本官这么做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蒙将军,本官爷是人,也有惧怕之物。”
蒙怀古可不相信他惧怕生死,余光扫过清音时了然一笑,“想要询问他们,也不需要去雍州,等下本将军派人把他们请过来就是。”
“可如此以来,他们定然不会说实话。”徐大人继续说道,“有一件事情,本官早就想问了,蒙将军为何要杀我们?按理说,你我之间没有仇怨,这次和谈,我们更没有伤及胡人的利益,于情于理,我们都不应该是兵戎相见的局面。”
“徐大人,事到如今你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蒙怀古嘲讽一笑,“你真以为你们派人去滁州的事情本将军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
“那我们也罪不至死吧。”徐大人笑道,“两国签订协议后,滁州就是你们的,之后不管陛下再发现什么,都不能单方面撕毁协议,除非……陛下想要重新开战。但是你也清楚,这一战,大陈伤亡惨重,百姓民不聊生,如果可以,陛下定然是不会再这么做的。
可如果你杀了我们两个人,就算皇上有心求和,只怕文武百官也会一直觐见……时间拖得久了,滁州的秘密可就保不住了。蒙将军是个聪明人,本官都能想到的事情,不相信将军想不到。除非……”
“除非什么……”蒙怀古就喜欢和聪明人谈条件,如此以来,他都不需要费口舌,对方就能猜到他的所思所想,“除非,本将军还有一个必须要杀你们的理由吗?”
蒙怀古起身,来到徐大人身边,凑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随后快速推开,徐大人只是愣了一下,随后便笑了,“果然。”
“可如果我是蒙将军,就不会只想到杀人灭口这一个办法。”徐大人又说,“听闻蒙将军十五岁就跟随家父上了战场,二十年间,出生入死,这才有了现在一切。
你虽然沙发果断,对敌军从不手下留情,但胡人子民对你的评价极高,说你是一个真正为百姓考虑的好将军。本官也是为官的,很清楚这样的流言并非空穴来风,也并非不实。
一个阴险狡诈,自私自利将军是什么样子,本官见过,蒙将军也见过,本官承认蒙将军有野心,有手段,可本官想问你一句,若是有朝一日大陈亡了,你们胡人能赢过其他两国,一举拿下大陈吗?
西陵城是除了大陈外的第二大强国,他们对大陈,也是虎视眈眈,当然对你们胡人,也从来没有放松警惕,只是这些年,你们胡人百般讨好,西陵城那边才没有对你们开战。
可如果大陈没了,这么一大块肥肉在前,谁不想咬一口。邻居家死人,左邻右舍不管有实力没实力的都想去掺合一脚,就怕晚了,好处自己拿不到。
你们自然也是一样,到时候,你们动了大陈这块份肉,西陵城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