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欢一直以为扯她被子的人是白朮,没想到是苏景翊,于是一把扯开被子,猛的坐起身。
“相公,你回来了。”
宴清欢极力掩饰尴尬,还是被苏景翊瞧见了,如此鲜活的她,怎么看怎么可爱。
苏景翊宠溺的点点她的额头,然后伸手把人半抱在怀里,“可是气恼我回来的晚了?”
“没有。”宴清欢靠在他肩膀上,“我们除了是夫妻,还是独立的自己,因为不同的过往,我们肯定有暂时不想和对方说的秘密,这些都很正常。”
“不过,你身子弱,别太逞强。”
忽明忽暗的烛光里,苏景翊慢慢收紧手,喉咙哽咽的挤出一个好字。
接下来几日,白天宴清欢带着白朮去铺子忙活,晚上坐在烛光下算账,苏景翊似乎也很忙,一整日一整日的呆在书房,两人只有晚上休息的时候能见到彼此。
香粉铺子开张那天,宴清欢意外的发现京都城里多少了不少难民,算算日子,上一世也是这个时候大批难民涌入京都城的。
只是上一世这个时候,她嫌少出府,外面的情况只是通过下人诉说,如今真实的看到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晚饭时,苏乔氏母女也在聊此事,苏云烟还说,明日离王府,尚书府都会有人去街上施粥,“娘,咱们是不是也要去?”
搁以前,苏乔氏肯定要去装装样子,毕竟花个三五百两就能赚个好人缘的事情可不是随时都有,但昨日她才花了一万两。
现在别说几百两,你就是找她要几两,她都心疼。
可她又不想放过这个为苏家赚好名声的机会,余光扫过苏景翊夫妻后,心生一计,“老大,如今你成了亲,也是时候独挡一面了,施粥的事情娘交给你们夫妻可好?”
苏云烟才不愿意让他们夫妻去当这个好人,张口就想反驳,苏乔氏察觉到她的心思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宴清欢就坐在苏云烟对面,他们母女的心思,她看的一清二楚。
不过这一次,她没打算和他们计较。
“母亲信任我和相公,我们自然愿意为苏家出一一份力。”
苏乔氏没想到宴清欢这一次这么好说话,但是很快她就不纠结了,左右事情成了,管他们打什么主意呢。
苏景翊姓苏,那他们代表的就是苏家。
晚饭后,两人在院子里散步,聊天时说起明日施粥的事情,“我听说这一次江南受灾时分严重,大水不尽冲毁了万亩良田,还冲毁了百姓的房子,他们可以说是一无所有来到这里的。”
“施粥只能解决他们一时的温饱,之后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希望朝廷能尽快想到解决办法,要不然这个冬天,他们怕是要难熬了。”
茶花树上掉下几片叶子,宴清欢一伸手,刚好落入她手掌中。
但是很快,有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了她手掌里的叶子,随后放进去一朵山茶花,火红的山茶花漂亮耀眼,热情似火,让宴清欢有些低落的心情渐渐好了一些。
“你放心吧,当今圣上虽然残暴多疑,可在百姓大事上他算得上是一位明君。”
第二天早朝,有人上书陛下言明了京都城涌入大量灾民一事,同时与御史台参了户部,“江南这次受灾的老百姓达到二十万之多。”
“一个月前,陛下让户部运往江南百万担粮食,按理说这些粮食即便不能让他们吃饱,可也不至于短短半个月,就浮尸遍野,民怨四起。”
“户部侍郎,这是怎么回事,你难道不需要给陛下,给江南百姓解释一下吗?”
户部侍郎陈友善大呼冤枉,“下官确实将百万担粮食送往了江南,可事情为什么变成现在这般,下官真的不知。”
“好一句不知情。”文丞相原本就不喜欢陈友善的一些做派,但之前都是一些小事,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如今这件事情关乎江南将近二十万灾民的生死,他决不允许陈友善装傻充愣。
“陛下当初下旨让你们户部操办此事的时候就说的很清楚,务必保证灾民的生命安全,尽量减少伤亡,损失。”
“可陈大人,当初答应的倒是痛快,一出事,就学会装傻充愣了?”
“文丞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本官在撒谎吗?”
两人在朝堂上朝了起来,其他大臣见状,低着头谁都不敢过去帮忙,文丞相是皇帝的心腹,陈大人可是陈贵妃的亲哥哥,那一个也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不知道过去多久,两人都吵得口干舌燥时,皇帝终于开了口,“既然陈大人什么都不知道,那就让鹰卫去查一下吧。”
鹰卫是专门为皇帝办事的,他们所到之处,就算对方再有靠山,鹰卫也毫不手软。
下朝后,陈友善气鼓鼓的瞪了文丞相一眼,转身去了陈贵妃的宫殿,陈贵妃正坐在院子里小歇,听说陈友善过来,慢慢悠悠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