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射出的子弹,就像是雨点一般落在河岸,克里斯蒂安双手死扣着按住扳机,头朝下胡乱地向着前方扫射,为了降低高度,三脚架被拆掉,mg08的枪身被架在了树干上。
不一会儿,又是几辆t34要开上河岸,同轴机枪喷射着火焰,艾丽卡被压地抬不了头。火光中,另一边的战友在近距离下朝着苏军战车侧面开火,随着榴弹击中坦克,刚探出身不到两秒,身躯就被另一辆苏军战车的同轴机枪扫穿,从后背溅射出的血花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咚!”
苏联战车简直就是行走的大炸弹,密闭的空间反而提高了爆炸的威力,激发出更多的弹片碎屑。从开战到现在见过的苏军战车被有效击穿后很少能留下完整的车身,极近距离的殉爆产生的热浪和冲击几乎是转瞬即至,细小的碎屑刺痛着暴露在外的面部,艾丽卡不由得闭上眼睛。
当面之敌被干掉,心理暂时不会有太多的喜悦,因为更多是苏军坦克和步兵冲了上来。散兵坑里的德军士兵根本来不及撤离,一辆t34战车冲到了河岸上,毫不客气地碾压上一个反坦克射手的散兵坑,那名反坦克手也许是打算像往常一样缩在散兵坑底部想等着战车经过后再用“铁拳”或芬达瓶攻击发动机,但苏军战车手似乎早就发现了她,随即就开足马力在散兵坑上转圈,周围的雪花全部都被后轮扫进了那散兵坑里,足足旋转了四圈后接上两次前进倒车将其碾压结实,这名德军士兵就这样被活埋在散兵坑里。
长时间使用冲锋枪后变成栓动步枪还是有些不方便,在这种天气下,即使是带着手套也被冻的发抖,300米还是400米的标尺也是难以分辨。眼瞅着苏军鬼魅一样的战车刚压过河岸边的第一条散兵坑线,还没来得及装好刺刀,苏军步兵就已经冲到了面前,在这间隔都没有十米的地方,压根都不需要抬枪贴腮帮瞄准,一枚子弹旋转着从枪膛里面射出,飞向前方将一切的拦截全部穿透。经历了大量的巷战和林地战,近距离的短兵相接对78步兵师的士兵来说早已经是家常便饭。
但不知道是打中了什么部位,苏联兵虽然当场倒下,但还是保持着挺着刺刀的姿势,艾丽卡赶紧侧身躲避刺刀,前者整个人都摔进了散兵坑里,发出了一阵阵凄厉的惨叫,步枪弹的近距离射击,动能过大的贯穿伤并没有立刻致命。下意识地摸向腰间想要补枪,但却没有摸到左轮的枪套,这才想起自己的纳甘左轮已经被宪兵收缴了。以最快速度拉动枪栓,但枪支的情况并不好,留下了至少一秒的空隙,但也只是空让那名苏联兵多受点苦罢了。5发子弹很快就射光,只得蹲下装填,如此往复,接着又是5发......
不算特别宽的河岸地区,就像是地狱衍生出来的一条边界,在那边界后已经是血流成河,刚从身体里流出的炽热血液简直就要融化伏尔加河的冰面,凝结血液嵌入冰块里,就像是黑红色的缎带,恐怖而诡异。
穿过反坦克散兵坑线的苏军战车并没能如愿上演往常一样的战车对步兵的大屠杀,更多燃烧的芬达瓶和“铁拳”从四面八方飞来,苏联人切切实实地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前赴后继视死如归,战车尾巴着火的t34就像是西班牙奔牛节的公牛一样乱窜,战车上的机枪哒哒哒地嘶吼着,而那些德军士兵依然不愿意放过他们,甚至直接爬出散兵坑拿着集束手雷和芬达瓶又从侧后方包抄过去。
慢慢地,战场上的枪炮声渐渐停息,就只剩下燃烧的战车,即使是连底冻的冰面被在炮弹的击打下也避免不了碎裂。尸体堆满了河道和第一条散兵坑,大都都是穿戴着苏军钢盔,土褐色军服或白色披风的。如果不是t34坦克过于沉重,绝对可以碾着尸体上岸。艾丽卡拿着已经打光了子弹的步枪从散兵坑里爬出,随手就丢在地上,捡起一把苏军的波波沙。
“丽塔!丽塔!没事吧。”
“我们很好。”4个人从各自的躲藏的地方爬出,索菲亚用力掀翻了一具盖在身上的苏军尸体,那尸体的胸口上插着一把刺刀,就这散兵坑旁带着红色的雪搓洗着脸上已经粘稠的血迹,她身上也没有出现明显的伤口。原本几十人的惩戒营最后能活下来的就剩下十几人从风雪里爬出。
“该死。”施伯纳中尉痛苦地拍打着自己的手臂,pak40反坦克炮炮位至少换了3批炮手,她不知道是被炮弹震到了还是扭伤,“混蛋苏联人,我刚习惯用左手开枪。”
“你没事吧,上尉。”丽塔很自然地就坐到了炮架上。
“混蛋布尔什维克就只打中了我的手臂,”施伯纳笑了笑,从胸口军服的内袋里掏出一只军官才有资格享用的雪茄和煤油打火机,“哈哈哈,这是最后一支了,大家一起抽吧,中士。”
“非常感谢,上尉。”在一个隐蔽的地方点燃雪茄,丽塔用力抽了一口,感觉着雪茄的香气,随后传递给后面的士兵。索菲亚也学着抽,脑袋上顶着一顶苏军的布琼尼帽,把红星给扣掉了。但她用抽烟的方式来抽雪茄,过肺的浓烈烟气让自己猛烈咳嗽。
“今天的战斗结束了,我们回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