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总觉得是心理作祟,黎明破晓前的天空是最为黑暗的,但这一次艾丽卡结结实实从心理和物理上双重体验了一把,树林中一点月光都看不见,冷不丁侧身撞上一颗粗大的树干也是“家常便饭”。
暗夜女神平等地保护着每一个生灵,趁着黑夜从边缘绕过克里沃舍伊诺,进入德军控制区是部队脱困的唯一办法了。
夜晚的桦树岭犹如迷宫一般,几乎是一点一点摸着树干前进,休息了半夜的德军士兵迈着困倦的步伐,由于空间较为狭小,失去移动能力的伤员也只能由其余的士兵们搀扶着。
压低脑袋,曲弓身子,踮着脚步,这样的姿态感觉就是一个进入了大户人家的窃贼,不止一个,是有百个,丢弃了m35钢盔这种一眼就能让人辨识身份的装备。士兵们背着枪,一只手勾着前面士兵的腰带,以防止掉队,依着前者走过的脚印,按班组排成七八列这样的长队,每一队都有6到12个人。
最前面的瓦格纳中尉突然摆出一个停下的手势,紧接着背后的士兵一个接一个鼻子撞到前方士兵的背部。
“嘿,你还好吗?”
“晒色!嘘!嘘!”
随着隐约听到的俄语词汇,德军士兵紧张地气都不敢出一点点,就怕呼出的气引来那些叫“布尔什维克”的勾死鬼。
苏联人在靠近前线的地方也是灯火管制,互相都看不见位置。好在对方没有多磨叽几句,俄语声不一会就消失在黑暗里,出现了俄语声就说明已经靠近克里沃舍伊诺了,队伍等待着瓦格纳中尉重新确定方向,随后又开始缓慢动了起来。
长时间保持弯腰蹲走姿势会让全身酸麻,但德军士兵没有一个人敢放松腿脚,走不了也得忍,稍有不慎就会葬送整个部队。
“砰!”一个在平常时候不算是特别强的噪音撕裂了宁静的树林,吓的德军士兵赶紧卧倒在雪地上,恨不得挖点雪把自己埋了。原来是苏军和高地上的德军一起发射的照明弹。好在照明弹主要照亮的目标是克里沃舍伊诺和前方的公路,而不是一旁的树林。
靠着照明弹的蒙蒙亮色,艾丽卡将脑袋稍稍抬高到眼睛能够超过雪线,树林与空地的边际似乎已经在前方,但肉眼还是看不清树林外的具体情况,但还是能辨别出克里沃舍伊诺的断垣残壁以及下面数量懵懂的黑影,就像是德军在教堂后埋葬战友的乱坟岗,一个个突兀矗立的残破墙体起着十字架的作用。
在胸口画了个十字,照明弹熄灭后队伍又开始移动。这样的情况让艾丽卡想起了南丁格尔行动奇袭“朱可夫小道”的那一个夜晚,即使是布良斯克的森林,在树木的遮蔽下尚且有点点星光月光,恐怕弗雷登塔尔部队,党卫队的那个拉德尔中尉也不会同意在如此黑的环境下执行任务。
作为这一次穿越火线行动的直接策划者,艾米莉亚上校自然是拿着冲锋枪走在最前面,经过靠一个小时走走停停有惊无险的路程,危险的克里沃舍伊诺已经处于身后,士兵们终于可以结束那痛苦的蹲走姿势。
和估算的时间差不多,远方的天际已经开始破晓,也能够大致看出前方的轮廓,随即就解除了队伍,来到了树林边缘。
这一片的开阔地明显处于高地德军的重型防空炮射程之内,进攻失利的苏军自然不会留下太多的部队,而少量留守的士兵根本不会料到会有一只德军敢穿过她们的前线阵地,只要不发生解触,安全离开这里的概率还是很高的。
飞快地经过苏军阵地,来到了高地前的无人区,高地下散布着零零落落的坦克残骸,半埋在积雪里的钢盔让人产生一种别样的恐怖气氛,鬼知道会不会有世界大战老兵说的恶灵扑出来。零碎或完整的枪械也是随处可见,到是没看见阵亡者的肢体。从以往的交战经历来看,进攻方的苏联人并没有处理己方尸体的习惯,很有可能是被风吹起的积雪掩埋。
寒风依旧是那样的刺骨,但艾丽卡并没有悲凉的心情,相反已经可以隐约看到高地上悬挂的万字旗时再次让她充满力量。
突然间,一梭子子弹打了过来,打在t34残骸上激起一串的火花,所有人都万分惊恐,艾丽卡下意识地躲到了被击毁的战车后面,走在最前面的瓦格纳中尉冷不丁地倒地,一旁的丽塔赶紧拉动背带将其拉到战车残骸后面,解开衣服。瓦格纳整个腹部像是被人狠狠捶击一样的疼痛,整个人竟然瞬间就陷入了临界的状态。丽塔暗道不好立刻解下缠在袖子口上的绷带,一边包扎一边用手死死捂住瓦格纳中尉的嘴巴,以防止她发出叫喊声。
这里距离德军阵地还有一段距离,但才是刚出苏军阵地不远,德军机枪手居高临下能看见却听不见,大声叫喊不一定能提醒到高地上的友军,却可以引起战壕里苏联人的警觉。同样致命的子弹从背后袭来,对于躲在战车残骸后的德军来说威胁更大。
艾丽卡艰难地在残骸前爬动着,和丽塔一起处理瓦格纳中尉的伤口。这位中尉虽然一直都会分配给她们危险的任务,还裁撤过克里斯蒂安和安蒂琳的勋章。但却是部队里最后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