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克制,形成完美制约。
“每年没有死于鬼祸的人,不知有多少成为鬼伥者。”
纸人张笑着说道:
“我在想,范必死就是没有跟你说这些,以你的聪明,你急着想进要饭胡同,估计也是隐约猜到不妙了吧?”
他自以为聪明,摸中了赵福生软肋,却不知道赵福生急着要进要饭胡同,除了是要应付朝廷法则,办妥鬼案之外,同时还因为身怀封神榜,想要以此换取功德。
她深深看了纸人张一眼,索性便顺着他的话说,让他自认为自己算无遗漏,点头道:
“是啊。你既然知道我必定要进要饭胡同,但我们在此之前可不是朋友,你为什么要帮我,还告知我这厉鬼特点呢?”
“你以为我在帮你?”纸人倏地瞪大了眼,接着嘴角夸张的上扬,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你要办鬼案,一进要饭胡同,难道还以为你有生还之路?”
“哈哈哈哈哈。”他放声大笑,声音尖锐又隐隐有种喘息之感,宛如一个漏了风的风箱似的,发出古怪的‘嗬嗬’声:
“你难道不知道,与鬼打交道,九死一生吗?就算你驭使了一个鬼,侥幸不死,但你只要动用鬼的力量,便会受鬼影响,最终不是发疯就是失控,过度的使用厉鬼的力量,只会自寻死路。”
他咧着嘴角:
“你死而复生驭鬼有成又如何,这案子你破不了的,告诉你又如何!”
赵福生不愿受他影响,问出关键性的问题:
“当年刘家压制的这个厉鬼复苏,苏泷与张雄五是怎么处理的?”
纸人张虽说不怀好意,但他认定赵福生必死无疑,闻言便道:
“我外祖父消耗了五盏‘鬼灯’,深入那厉鬼残尸之处,将封印重新修复。”
“这封印是什么?”赵福生再问。
纸人张顿了顿,接着笑道:
“是一具特殊的棺材,据传是当年帝京之中的一位大人物亲手打造的。”
赵福生点了点头,道:
“这棺材放置在什么地方?”
“刘家宗祠之内。”纸人张也配合的答道,末了问她:
“这应该是你最后一个问题了吧?”
“刘氏宗祠已经改为夫子庙了,也就是说,夫子庙中有鬼了?”
她没有回答纸人张的问题,反而再度抛出一个问题。
纸人张的眉头不自觉的抖了抖,须臾之后,他压下心里的不耐烦,点头道:
“对。”
“你……”他正欲再说话,赵福生却突然沉下脸,将他的话打断:
“好了,你给我一些鬼灯,我要走了。”
“真不客气啊。”
纸人张听到这话,不由咧嘴一笑:
“不过我灯笼多的是,你要什么样的,随意挑就是了。”
赵福生并没有因为他态度配合而见好就收,而是眼珠一转:
“灯笼是不是要配灯油才对?”
这纸人张的房舍之中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特制人皮,可见他灯笼不少。
她随即想起自己醒来时在镇魔司门口看到的那两盏破裂的人皮灯笼,人皮纸裂开后,里面的灯油撒了出来。
那灯油有些诡异,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腐臭味道,此时想来,似是还残留了‘鬼’的气息。
只是那种‘鬼气’较淡,她当时又重生初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会儿想起后,顿时就意识到那灯油有古怪。
纸人张脸上的笑意一收,他的面色阴沉了半晌,眼中流露出凶光。
赵福生也不甘示弱,目光与他对视。
半晌后,纸人张长长的叹了口气:
“好吧。”
说话的同时,他动作缓慢的伸出一只手来,钻入了另一只袖口之中。
只听那袖口内突然传来一道尖厉、嘶哑的咆哮,接着袖子剧烈的颤抖了两下,像是袖中藏了两个‘小人’,因此而发生争执似的。
不过须臾功夫,这种异响消失,袖中的动荡归于平静。
纸人张的脸色变得略微有些蜡黄,他的手从袖口之中掏出了一个漆黑的盒子,接着纸人张的手肘一扫,将一堆人皮纸扫开后,露出下方的石桌,他将灯盒‘咚’的一声轻轻搁到桌子上,往赵福生的方向推了过去:“灯油在这里。”
那盒子不大,两寸来高,约小孩巴掌大小,不知是何物制成,但从落桌声听来挺沉的。
盒子通体呈黑色,盒盖与盒身之间严丝合缝,竟以肉眼看不出相接之处。
这样一个盒子被一堆人皮纸包围其中,竟散发出一种令人打从心中生出颤栗之感的忐忑。
“这么一点?”赵福生目光落到了灯油盒上,端详了半晌才道。
她并没有被这盒子的诡异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