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三十。
镇江府城一大早便有不计其数的善男信女朝着城西而去。
药师琉璃佛的圣诞,西善寺要连做七天的水陆法事,为众生祈福,不管信与不信,总归要去沾一沾佛气,多少奉上点香火钱,万一真被菩萨保佑了呢?
更何况,西善寺是真有佛法的,反正这么多年来大伙都这么说。
不过,今日上午闲杂人等是入不得寺内的。
说是西善寺的和尚们要闭寺诵经,据说是要念十二遍药师如来经,为药师如来弘佛愿,等和尚们念完经之后再吃过了斋饭,下午才会广开山门,迎香客入寺。
不过倒也不用担心香客们早早到了西山后没事可做。
自从西善寺香火盛重之后,当年山脚下的小山村就逐渐成了一个颇有规模的市镇,便是平时也有个千八百人的规模。
更不用说每逢西善寺有这类活动,就会成了如同庙会一般的热闹所在。
李锦坐在一家茶肆里,吃着江南特色的糕点。
同一桌上,李飞白,琳琅,陆九台,宋洛新坐在一边,大黄蹲在桌边,就连小玄猫都被李飞白抱在怀里。
等了一会,带着帽子遮住光头的宋明明走进茶肆,来到桌上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
“都安排好了?”
宋明明点点头,“大红领着五十多个兄弟都从后山小道上了山,都在出入西善寺的道口上埋伏好了。”
今早天没亮李锦就已经让刘庆山带着僵尸部曲出发,只留下十个僵尸在卫所里保护婶子和铁娃,剩余五十多个僵尸宝宝全部进了山。
李锦点点头,又听宋明明说道,“千户,真要冲进寺里面?”
李锦摆摆手,“只是让他们守着,我是怕不相干的人跟咱们抢。”
“抢?抢什么?”
李锦却没回答,搓了搓手,站起身来,“你们该逛街逛街,该吃东西吃东西,只是在意点山上的动静,若是看到我的信号,就来寺里与我汇合就好。”
李飞白嘴里塞着荷花酥,呜呜噜噜的开口,糕点渣滓都掉在了白裙上,“我也要去。”
李锦眼睛一瞪,“你得护着大伙。”
却见琳琅撇了撇小嘴,那意思大概是我要她保护?
李锦赶紧回了一个眼神,意思你和她计较个屁。
然后也不理李飞白气鼓鼓嘟起的小嘴,几步就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山上的西善寺大雄宝殿内,几个寺内班首正面面相觑。
“住持还未出关么?”
身为监院的惠明和尚一脸焦急,眼看已经瞒不住,只得锤了一下大腿,恨声道,
“惠通师兄昨夜就去后山石窟请住持老人家了,石窟内并无回应,无奈之下惠通师兄只得让人强行破开石窟禁制,可,可师父他老人家并不在内。”
“什么?”,众僧一脸惊愕。
首座和尚惠通颔首,“惠通师弟所言不虚,昨夜我遍寻后山,也不得师父的踪影。”
听闻首座也是如此说,几个在寺里掌管内外事务的大和尚通通有些不知所措。
惠明却是把手虚压,“莫要乱了分寸!师父不在,这法会也不得耽误。你们需要晓得,今日单单是镇江府的孙员外,便要奉上两万两银子来给菩萨塑金身。师父佛法精深,不会有什么意外,我等先办好这场法会再说。”
见到诸位班首稍作镇定,惠通和惠明对视一眼,“各位师弟,把僧众们都叫来吧,先点起佛灯,切莫误了时辰。”
于此同时,大雄宝殿的屋顶之上,站着李锦。
李锦背着手,饶有兴趣的看着脚下僧人们开始忙碌起来,忽然感受到身后有人。
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和尚出现在李锦身后一丈之外。
“施主来自昆仑?”
李锦摇头失笑,“空山大师误会了,我来自京城。”
“施主一身昆仑血脉,和那头幼年狰兽出自一脉,又何必遮掩?”,空山眼睛看向后山某个地方,正是大红现在所在的位置。“施主比我年轻时要强不知多少倍,但今日要想来阻我,怕是还不够资格。”
李锦也不再解释,对着空山合十行礼,“大师今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只是看看罢了。说不好,今日有谁不开眼的想来给大师你捣乱,我还要帮一帮大师的。”
空山颇为意外,看了看这个俊美年轻人,恍然道,“原来是个打算趁火打劫的。”
李锦面色肃然,“大师您这说的什么话,我只是过来吃绝户罢了,和趁火打劫还是有区别的。”
空山失笑,“你这年轻人,无耻的样子倒还算有点意思。”
李锦面不改色,忽然又听空山说道,“年轻人,我观你除了身负昆仑血脉,周身隐隐还有一分紫薇气运,莫非是姓朱么?”
“绝对不是!”,李锦立刻否认,自己识海之内那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