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兰是金陵王家的女使。
所谓女使,要比奴婢,丫鬟的地位稍高一些,至少不能随意打骂了。
王家小姐嫁给谢逊之后,从王家带来的下人里,其中就有两个长随两个女使,这四个人就是目前王家所有下人奴仆的管理者。
性格稳重,办事妥帖的孟兰在谢家里相当于内宅的大管家。
自从王迎美有了身孕之后,孟兰的担子就重了很多,因为不放心那些毛手毛脚的小丫头片子,这些日子里都是她亲力亲为来照顾王迎美的起居生活,平日里就在夫人房中摆一张小榻,好能随时应对。。
但今天用过晚饭之后,孟兰便觉得有些不对。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风寒,头昏脑涨,四肢酸软无力。
怕把病气过给夫人,孟兰主动回到了内院之外自己原本的住处,倒头就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睡梦中感觉到鼻子发痒的孟兰睁开了眼睛,只觉得脑袋还是有些发沉,还想接着睡,就感觉到下身一阵尿意袭来。
掀开被子下了床借着窗外的月光找到了痰盂,昏昏沉沉的褪了亵裤就蹲了下去,淅淅沥沥的水滴声中,孟兰下意识的扭头,就看到一个黑影立在自己的身后。
“呜~”
孟兰的尖叫声还没发出,一只散发着恶臭的大手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那黑影探出身子,月光下露出一副恶鬼一般的脸。
那张脸血肉斑驳,左脸的腐肉中露出一块白骨,右眼一片空洞,洞口边缘还有蛆虫在蠕动。
少妇身子抖如筛糠之时,后颈处被重击,两眼一翻,身子软软倒了下去。
独眼恶鬼看着光着下身的少妇,犹豫着伸手摸向少妇腿弯处的亵裤,黑影中又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你他妈干嘛呢?”
独眼恶鬼用那残破的五官挤出有些委屈的表情,“给她提裤子啊~”
“提个屁,就这样。”,刘庆山摆摆手,“主人说了,故意找几个谢家下人,先吓唬,再打晕,让他们以为撞鬼了。哪有恶鬼帮人提裤子的?”
来到中庭假山后的僻静之处汇合,确认了已经有三个谢府下人被如法炮制,刘庆山带着部下们开始寻找谢逊的房间。
整个扮鬼小队小心翼翼的摸进面积不大的内院,刘庆山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虽说谢逊只是一个举人,不是什么高官显贵,但毕竟是豪门大族抱以厚望的半个上门女婿,这后宅里怎么一点防卫都没有?
刘庆山也没指望能在这个宅子里遇到能和自己掰掰手腕的对手,毕竟寻常五品武者连破了刘庆山的防都做不到,但几个六品七品的护卫总该有吧?
自己这一行人潜入进来,居然一个值夜的人都没遇到?
这后宅,也太安静了点吧?
正琢磨着谢家内宅的古怪,刘庆山转过一处廊角。
等等!刘庆山右手平举,扮演恶鬼的僵尸部曲们纷纷止住脚步。
前方昏暗的走廊上突兀的摆着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男人姿势瘫软,双手垂落在两侧。
静静观察了几息,刘庆山走上前去,意外的发现,这人不是谢逊还是谁?
探了探鼻息,还有呼吸,只是双腿间一摊鲜血,已经浸染了整条裤子。
本身就是铁尸,没有什么古怪能吓到刘庆山,伸手去探查了一下陷入深度昏迷的谢逊,这位前边军百户战场悍将竟是露出惊讶和古怪的眼神。。
楼外楼上,酒宴已经接近尾声,张知府已经第二次提出告辞,却被李锦装作喝醉,纠缠着张玺善再喝上三杯。
张知府面色不愉却不好发怒,只得和李锦虚与委蛇的举杯共饮。
正在这时,一声声高亢的犬吠在酒楼不远处突兀的响起。
和大黄交代好的三短一长叫声旁人没有在意,李锦却是心中一喜,知道刘庆山已经得手。
“张大人。”,李锦一改刚刚浪荡酒徒的模样,换上了一副严肃面容,“随我去一趟锦衣卫所吧。”
“嗯?”,张玺善先是错愕,随后就是狐疑,“李千户,这是何意?”
“张大人去了便知。”
张玺善之前就被李锦纠缠的烦躁,如今更是被这两句话惹的更加不悦,当即变了脸,“本府明日还有要务,李千户醉酒之言莫要再多说了,本官不奉陪了。”
深更半夜去锦衣卫?这人开什么玩笑?那地方闹鬼张玺善可是知道的。
想要拂袖而去,却被李锦不动声色的拉住了胳膊。
张玺善想动,却被李锦稳稳握住纹丝不动,怒火快要压抑不住,“李千户!你这是做什么?莫非是本府犯了法??”
李锦脸上维持着笑容,“张大人开玩笑了,您是一府之尊,没有皇命和内阁牌票,哪是我能抓的?”
扫视了下面还没发觉异常的镇江府一众官员,李锦把张玺善的手按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