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阳城外的一场大战已经烟消云散。
“嘭!”,曹蛟跪在李子茂的面前,一拳砸在帅帐的地上,一双虎目充满了血丝,声音悲戚激愤,“大帅!是卑职无能,还请大帅斩了我的脑袋,以告慰那些枉死的兄弟们。”
十数名参将副将分站在帅帐两侧,噤若寒蝉,不敢作声。
李子茂脸色有些憔悴,开口嗓音依旧是云淡风轻,“曹蛟,你这是作甚?莫非你觉得这一仗是我大明败了?”
“可是!”,曹蛟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李子茂抬手阻止,面色有些疲累的辽东统帅缓缓说道,
“龙骑营损失惨重,但北蛮也丢下了两万多精锐。金太吉不善武道却能坐稳北蛮酋首的位置,自然有他独到之处。此次龙骑营受挫,非你之罪,莫要苛责自己了,下去养伤吧。”
昨日一场大战,李子茂养气十年,一步登临一品,一剑斩北蛮不知道从哪找来的怪物,湮灭了对方神秘巨人的光箭。
两军阵前的李子茂看似轻松,实际上他自己心里清楚,北蛮阵中手持巨弓的神秘巨人境界居然在他之上。只不过对方气息虚浮,好似根基不稳,无力再射出第二箭而已。
李子茂初登一品,阵前那一剑看似惊天动地,但其实也是抽干了体内大半灵力,战场上战力最顶尖的两个人默契的选择了退出了战斗。
之后龙骑营的铁甲洪流撞进北蛮大阵之中,势如破竹眼看就要凿穿北蛮军阵之时,北蛮军阵后方忽然闪烁起几十个红光。
龙骑营的骑士们便立刻感受到了不对劲。
座下有着灵兽血脉的马匹们立刻变的双目赤红,亢奋异常。血脉最浓郁的一批战马甚至开始张嘴撕咬面前的北蛮人。
曹蛟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北蛮萨满把北蛮妖术施展在了龙骑营的坐骑身上,开始还觉得莫名其妙,北蛮为什么要把狂化术这种增益的法术用在明军身上。
但身为骑兵统帅曹蛟很快就明白了北蛮人此计的阴险绝妙之处。
重骑兵的厉害之处就在于集团冲锋时的所向披靡,而龙骑中了萨满祭司的狂化之后,战斗力提升一个台阶,但却没了令行禁止的统一性,这对重骑兵来说是致命的!
成千上万的重骑兵一起冲过来,是无敌的,但一群四处乱窜只顾发泄的龙骑不过就是一群野兽罢了。
龙骑营在战马狂暴后的一瞬间对北蛮人造成了更大的伤害,但失去控制的马匹乱作一团,一个个重骑兵很快就被聚拢上来的北蛮人各个缠住,成了被动挨打的铁疙瘩。纵使龙骑营的骑士各个精锐,但很快就有骑士被拖拽下马,淹没在北蛮人中。
整个大明军阵中,龙骑营作为冲锋在前的尖刀,作用就是给后续的骑兵撕开口子。可此时龙骑营却陷入了北蛮军阵中,让整个大明骑兵阵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前锋营和勇士营为了不撞到龙骑营身后,只能调转马头分左右冲击北蛮,可两军不管马匹质量和单兵能力都远不如龙骑营, 没有凿穿北蛮军阵的能力,立刻陷入了苦战。
眼见北蛮人虽然在最初死伤惨重,可眼下局面发展下去,明军骑兵必然会被北蛮人围困住,到时候就是全军覆没的惨剧。
曹蛟立刻站在马背上高举长枪,一声暴喝,“龙骑营!下马!朝我聚拢~!”
数千龙骑营骑士得到主帅军令,没有犹豫,纷纷抛弃了陷入狂乱的坐骑,拿起武器朝着曹蛟所在位置靠拢。
不多时,北蛮前军的阵前就聚拢了一批重甲步兵,在曹蛟的带领下和北蛮人结阵厮杀起来。
身在北蛮军中最中心的龙骑营,吸引了大量北蛮人的注意力,让前锋营和勇士营的压力大减,也有样学样的下马步战起来。
身后的辽阳城的城头上鼓声如雷鸣般响起,旌旗翻滚,大量的辽东镇步卒从城门涌出,开始朝着城外集结,加入这场战斗。
等到曹蛟身边没有一个还能站着的北蛮人时,明军已经获得了胜利。
而这个时候,曹蛟才知道,龙骑营陷入包围时,北蛮的中军大营已经带着北蛮大部队开始后撤了。
自始至终,参与战斗的,只是北蛮人的三万前军而已。
此战明军虽然大获全胜,但北蛮大军却没有伤筋动骨却主动撤出了辽阳战场,相反明军的骑兵却受了重创。
五千龙骑营因为陷入北蛮包围,战死一千多,伤了两千多,五千战马损失殆尽,有着妖兽血脉的龙骑,因为中了狂乱术,战场上太过狂暴,损失大半。若不是城内步军驰援及时,龙骑营几乎要不复存在。
前锋营和勇士营也是伤了元气,各有千余骑士战死,伤残无数。
骑兵无力再战,只剩步军的辽东镇明军不敢冒险追击实力尚存的北蛮大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北蛮人撤离战场。
“锦衣卫已经盘问过俘虏,昨日被我等歼灭的北蛮前军,有一半是小部族的精兵,另一半乃是生蛮子嗣,是金太吉故意抛出来借我的手来削弱生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