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东宫?”,李锦盯住了高边泰,眼神微眯。
景隆皇帝今年四十一岁,在位十七年,育有三子两女,其中嫡长皇子是登临大位前就诞生的朱常湛,生母乃是如今的正牌皇后。
朱常湛十岁封赵王,十二岁群臣请立为太子,如今已经十八岁,眼下正做了六年的太子。两个弟弟比较大的一个也才十岁,据说襁褓中受过风寒,虽然皇家竭尽所能去调理,终归还是体弱多病。
最小的皇子如今才六岁,还算幼童。
所以太子的地位可以说非常稳固。
但是一个群臣都看的到但是没人点透的问题是横在那里的,景隆皇帝才刚过四十,不说体魄强健,但至少是没看出来有多少衰老的痕迹,可谓绝对的正直壮年。这种情况下一个成年的太子在朝中就有些尴尬起来。
你若与太子交往甚密,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每天夜里都盼着皇帝早点升天?
你若和太子交恶,皇帝看在眼里,心里嘀咕起来将来老子死了,你是不是不服我儿子做皇帝?那干脆劳资现在就弄死你算了。
你若是对太子如同陌生人不闻不问,那万一皇帝老儿哪天和妃子玩疯了一高兴来个牡丹花下死,太子登基了,你咋办??
所以这个时候高边泰对李锦问出这句话,其实李锦很想假装没听到的。
高边泰洒脱一笑,“家师乃太常寺卿,东宫詹事府詹事,翰林学士,王冼淳。李百户若是有意,我可以书信给家师保举一二。“
哦,原来如此。
高边泰透露了自己的根底。
王冼淳是皇帝指定的正牌太子党。
群臣忌讳和太子交往,皇帝毕竟是要给儿子留下一些班底,詹事府詹事相当于太子东宫大管家,这种人将来太子登基必然是内阁宰辅之一,若没有意外,高边泰到时候混个九卿甚至尚书是没问题的。
高边泰的老师是东宫詹事,那这家伙也是明牌的太子党了,怪不得祖宁孝的事,太子会飞鸽传书给他来办。
要说李锦没有一点点动心是不可能的。东宫旧臣,这四个字,那在朝堂上就是金字招牌,代表着皇帝的信任和亲近。要知道,现在的锦衣卫指挥使骆东明就是当年景隆皇帝的东宫侍卫指挥。
还是那句话,景隆帝才四十一岁。
李锦一颗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心,才不想在东宫当看门狗当个十几二十年。
“本官还年轻,做事浮躁,当不起如此重任,高府尊抬爱了。”,这种事要拒绝就要说清楚,千万不要模棱两可,留人话柄。
高边泰被拒绝,倒也不恼,只是笑笑,就带着随从入城去了。
那边的锦衣卫力士已经租好了马车,李锦请婶婶上了车,让琳琅进去车厢陪着,自己带着铁娃坐在车厢前,在一众力士的簇拥下,返回李府。
为了低调点,马车到了街口,李锦随手掏出几十两银子给手下们拿去分了,力士们乐呵呵的散了去。
原本是安排陈玉蓉和铁娃住在宅子正中那座小楼里,可陈玉蓉坚决不同意,没办法只好在后院厢房收拾了一个房间让婶子暂且住下。
等陈玉蓉收拾妥当,牵着铁娃由琳琅陪着来到前厅时李锦家里的常住和蹭饭人口已经全部到齐。
陆九台见过陈玉蓉,又是自来熟的性子,最先跟着李锦一起喊婶婶,其余人也都一起喊了句婶婶。
陈玉蓉对着陆九台点头福了礼。
之前已经听琳琅大致说了小洛新的故事,便掏出一个小红包塞到宋洛新的手里,口中说着可怜的孩子,眼神落在了李飞白的身上。
“额,这是咱家宠物,跟大红和玄猫一个地位,李飞白。”李锦揶揄着,总不好告诉婶婶这是前年老公主,你侄儿我从地里挖出来的。
李飞白翻了个白眼,却难得没有和李锦斗嘴,只是挽住了陈玉蓉的胳膊,甜甜的叫了一声婶娘。
陈玉蓉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肉感,眼睛在李飞白和琳琅之间看了又看,又转头看向李锦,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抱着小玄猫的铁娃小眼睛一转,拽了拽李锦的胳膊,“哥,你是不是要给我生个弟弟了?“
“小兔崽子,胡说八道什么东西!”,李锦只觉得无语,总觉得自己这个弟弟脑子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就算是生,也是你侄子,不是弟弟。”,陈玉蓉笑的合不拢嘴。
李家这边家人团聚,欢声笑语,永平府西门外的一场热闹也早就散去。
永平府仁爱堂的伙计,姜鹏正骑着骡子朝着小龙山脚下的宫家庄赶路。
宫家庄里那两户采药人,长期和永平府的仁爱堂合作。三天前仁爱堂缺了两种稀少的草药,患者急用,出价颇高,掌柜的便派了一个伙计到宫家庄找采药人看看有没有存货,如果没有便许以重金进山采摘。
可眼看着三天过去,也没有消息,患者家里催促,掌柜的又遣了姜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