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不少酒的李锦回到卫所便早早休息,一夜无梦睡到天明。
迷迷糊糊间就被外面几里哇啦的喇叭声吵醒。
揉揉眼睛,发现已经天光大亮,仔细听了听外面高亢的喇叭声。
艹,是唢呐。
谁家死人了?
不对,这吹唢呐的就在卫所院子里。
麻利的穿好衣服,带着一脸不忿的李锦推门而出,想看看哪个不长眼的大清早在卫所里吹唢呐。
走出后院,穿过校场,顺着声音来到前厅,之间一个长相白净的年轻人举着个唢呐正在玩命鼓吹。这年轻人二十来岁,肤白富态,个子得有一米八,有着一张娃娃脸,腮帮鼓起,闭着眼睛正陶醉其中。
李锦蹭蹭两步上前,拍拍年轻人的肩膀,“停停停,你等下,劳资躺下听,你再继续吹。”
吹着唢呐的年轻人回过头,眼神迷茫,感觉不认识李锦,有些恼怒对方打断了自己的吹奏,两眼一瞪,“我是你劳资!你他娘干啥要躺下才能听?”
一名正走进卫所的青衣力士见到,赶紧上来,先对李锦行礼,踢了唢呐青年一脚,“这是咱新任的百户大人,小六,你作死呢?”
唢呐青年一脸不可置信,那青衣力士拿胳膊拐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赶紧就要下拜,“卑职陈小六见过百户大人!”
李锦双手轻托把陈小六拦住,“我说,你这一大早的吹唢呐是几个意思?”
“李百户有所不知,这是以前罗百户的规矩。罗百户是边军出身,边军常用唢呐为号,便让我每日辰时三刻吹响唢呐,以振弟兄们的早上的精气神。。”,陈小六恭敬的回答。
李锦沉吟半晌,拍拍陈小六的肩膀,“吹的不错,下次别吹了。”
“唢呐,唢呐,曲儿小,腔儿大。官船来往乱如麻,全仗你抬身价。军听了军愁,民听了民怕,哪里去辨什么真共假?眼见得吹翻了这家,吹伤了那家,只吹得水尽鹅飞罢。”身后传来陆九台粗豪的嗓音,边走边念了这么一首诗词。
”呵,老陆,你还会打油诗?“
陆九台翻了一个白眼,”打油诗?这是南曲大家王磐的佳作,不学无术啊,李爷。“
李锦一时气结,被怼的无话可说,在心里不停默念,劳资是本科生,劳资是本科生,不跟封建社会穷酸腐儒计较。
又想到这个货根本不穷,还是富二代加官二代,于是李锦更生气了。
”你他娘的起那么早干啥,赶紧回京城吧。“
陆九台眨眨眼摇摇头,无视了李锦要赶他回京,苦恼的说,”想娘们,睡不踏实。。“
李锦不再搭理他,看着陈小六,忽然有了个想法,亲昵的拦着陈小六的胳膊说道,”小六啊,这玩意你挺在行?会的曲子多不?“
陈小六点点头,”咱三叔以前就是乡里的吹鼓手,小时候就爱这玩意,《打枣》,《全福》,《二八板》,《开门》,《还乡》,《双凤花》,这些我都会,熟的很。”
“百鸟朝凤,会吗?”李锦好奇。
“百鸟朝凤?有这个吗?百户大人,这是京城的曲子吗?”陈小六一脸懵逼。
“呵,水平一般。”李锦眼珠转动,把一边的青衣力士叫来,“你知道二胡吗?”
青衣力士一脑袋问号,“回大人,我只认得我二叔,二胡是啥?”
李锦按照二胡的模样描述了一番,青衣力士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大人说的可是胡琴?”
“对,就是胡琴,你去街上寻个店铺给我弄一把来。”李锦塞给青衣力士一碇碎银。
那力士婉拒,嘿嘿一笑,”大人,那玩意在勾栏里随便找家瓦舍,里面的乐曲班子里都有,我去给大人寻摸一把来就是。“
李锦眼睛一蹬,”劳资是让你去买,不是抢。“把银子塞给力士,一脚把人踢开。
青衣力士谄媚的把银子一揣,乐呵的出门去了。
”李爷,你整那玩意干啥?想在卫所里整个戏班子?不合适吧?“陆九台挠挠脑袋,不得其解。
”你懂个屁。“
李锦也不解释,返身回屋里洗漱。
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前,李锦就跟小区里的老大爷学过二胡,水平不高但是还算娴熟,至少拉起来不用看谱,公园里围观的群众也能听的津津有味。
今天看到陈小六吹唢呐,把李锦的魂勾起来了,反正闲着无事,弄把二胡在后院里玩玩。
再教陈小六几首曲子,他有大用处。
这边吃完早食,青衣力士就捧着一把胡琴回来了,买琴钱多出来的钱李锦也不要了,大手一挥就当跑腿钱了。
此时的胡琴和后世的二胡还略有不同,不过大体上总还是一个玩意,李锦摸索试了半天。胡琴吱吱呀呀的发出怪声,引得陆九台一阵翻白眼,琳琅也把小脑袋从窗户里探出来好奇的观望,李飞白叉着腰在嘲笑,只有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