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一行五人迈步走进刘家庄,好奇的庄户们纷纷驻足围观。
交头接耳的声音在四周不断响起。
”啧啧,这两个后生长的可真俊俏啊,那个白脸的弱不禁风,莫不是个娘们吧?“
”别胡说,老赵头,那个白脸的是个官差,那身皂衣,只有衙门里的才能穿的。“
“那小姑娘面纱遮住了脸,只看半张脸也是个好看的,怎地还背着弓箭?莫非这小姑娘也是官差不成?”
“看那个大个子,啧啧,这身板,要是去耕田,都不用牛了。”
被庄户们编排的脸色越来越黑的陆九台凑到李锦身侧,低声说道,“李爷,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李锦转头看他,“啥玩意?”
陆九台用手比划着,“你的那个红毛小畜生,没跟过来?”
“大红还在村外。”李锦小声说完,示意让他闭嘴。让大红跟着进村,免不了又是一番热闹,留在村外警戒,眼看马上就天黑,到时候再让它进村,也算一个后手准备。
五个人走到庄子深处,李锦特别留意了庄户们的房子,跟刚才的荒村布局完全不一样,没看出来什么头绪。这是刘家的庄子,住的都是刘家的佃户,庄子上必然有刘家的人在,只是不知道刘景松之外,刘家有什么人在这庄子里。
李锦刚想要打听刘家此地的管事人在哪,一个带着青布四方平巾的中年人带着几个青年人就迎了上来。
刘三平今年已经四十七岁,乃是刘家的一门远房穷亲戚,年轻时候也曾读过书,读到三十岁也不过是个穷秀才,最后没办法投奔了刘家,在刘府做事十几年到如今成了一名刘府的管事,在此地负责掌管农庄。听闻一伙长相俊俏明显不是庄稼汉的年轻人来到庄里,刘三平还以为又是从永平府城里过来找四少爷玩乐的朋友。
没想到走到近前,刘管事却发现自己是想错了。
这几个年轻人,有男有女,还有个小少年,组合不伦不类,但绝对不是什么结伴郊游的富家子弟。
尤其为首的这位,腰间配刀,长的俊俏,眼神里却时不时闪过凶戾之气,以刘三平几十年的阅历来看,几乎可以笃定这年轻人是杀过人的,而且不止一个。
队伍中另外一位白脸青年,刘管事倒是有些印象,是个官差,哪个衙门的不清楚,只记得在城里的翠莺楼见过他。当时这位白脸青年搂着个姑娘喝的醉醺醺的跟二少爷打过招呼,地位应该不高,当时的二少爷只是点点头,没有搭理他。
刘三平思忖之间,人已经走到了眼前,拱手道,“在下刘三平,刘家庄的管事,几位是?”
李锦面带微笑,抱拳说道,“在下李虎,乃是永平府新任的户房司吏,奉同知大人命,查验乾安县周边农户籍数,还请刘管事行个方便。”
明朝州府衙门和中央一样,设有吏,户,礼,兵,刑,工六房,对应中央六部,其中户房就是掌管当地户口,统计纳税等事。
户房的司吏,就是户房办事人员的头目,不在官员品级之内,只能算作吏,但是在一州一府之内,绝对算得上实权人物。
刘三平虽然是刘家老人但是胆小且古板,所以在刘家一直都是被安排处理内部事务。永平府的官场接触并不多,永平府官场上的人物他也不认识几个,加上李锦身后的宋明明他见过,所以很容易就相信了李锦的话。
“原来是李司吏当前,三平在此见礼了。只是我家少爷外出办事,户籍账册我等无权私自取出,这。。。恐怕李司吏要等我家四少爷回来才行。”
李锦心说,你恐怕是永远也等不到他了,脸上却毫不在意,“无妨,此时天色已晚,我等想在贵庄歇息一夜,明日若是四公子还未回来,咱们就先回府城,下次有机会再来。不知刘管事可否行个方便?”
“这有何不可?”刘三平忙殷勤的把一行人带到刘家在这里修建的大宅,都是一些刘家仆役们居住,除了耕种收租的日子,平时少有主人家的老爷少爷到这城外的农庄来,但给刘家人或者随从们准备的客房总是空出几间的,所以安排李锦几个人住下不成问题。
乡下土地不值钱,刘家人的这处宅子修的颇大,进门两边游廊左右分开,当中是穿堂,一块木架屏风挡在其中,绕过屏风,就是两间小厅,后面就是正房大院。三间上房雕梁画栋,两边游廊厢房不少仆役佃户进进出出。刘三平领着五人一直走过左边游廊来到侧院厢房,安排了三间厢房给众人先休息,言说片刻之后会有酒食招待,留下两名仆妇在游廊上随时候命。
刘三平给五个人留了三间房,但此刻李锦五人却没有分开,集中在中间的客房里。
仔细听着屋外脚步声逐渐远离,李锦手指曲起,关节轻轻叩击着桌面,小声说道,“等到夜里,你们不要分开,都在这间屋里呆着,我要去后院探一探。”
“后院有蹊跷?”陆九台反应最快。
“不好说,这大宅子后院里有股淡淡阴气,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