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东照,太阳还没露头,但是东方天空中有一点点霞光,开始沐浴着京城。
城楼上钟鼓声响起,皇城的宫门也开始打开。
德胜门内,玉河一侧的日忠坊内,一片忙碌景象。
百姓和商贾都知道,晨鼓敲完二十四下,京城就会解除宵禁。
个别早起商贾们开始打开铺门,巡城的兵丁也开始巡视,偶尔看到一两个百姓,一看就是仗着身强体壮或者有些武力在身,天没亮就敢出门的。
李锦儿背着一口窄刃直刀,坐在胡同口的背阴角落的一块大石头上,一动不动。
刚过去一队巡城兵丁,眼尖的队正发现了他,抽出钢刀带着人过来刚要盘问,看清了李锦儿的绣衣,便带着手下的几个兵士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前面不远,就是玉河。
河边一家酒楼,小二开门的收起夜晚挂上的灯笼,把布幡挂在门头下的横杆上。
小二挂好布幡,在街上看了两眼,甩了甩手,转身走进店里。
七八个黑衣人,从街角转弯处走出,直向酒楼逼近。
直到黑衣人闯进了酒楼,楼内的烛光映的许多人影在窗纸上晃动,李锦儿站起,从背后抽出直刀,反手握在手中,人从阴影中走出。
眉头一紧,胸中莫名的心悸又开始了。
“锦儿?”略带陕西腔调的粗豪嗓音刻意压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在这作甚?”
听着熟悉的声音,李锦儿先是愕然,又无奈的转头,“叔?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明日才回营值更吗?”
一个粗豪的中年汉子,背着包袱站在大街上。
“神机营要接收一批火器,宋千户领命护送这批火器,昨夜找了兵丁来家里寻我,让今早辰时去火器局候着宋千户,随着他一起回营。你在这作甚呢?”
“嘿嘿,婶子不怨你才回来一夜就要回去值更?”李锦儿笑着,却没回答李弘基的问题。
“我看你是皮痒了。”粗豪汉子晒笑着,一边撸着袖管一边走过来就要锤自己的侄儿。
街那边,酒楼的窗框破碎。
一个人影从窗口摔出,趴在地上,口鼻冒血,赫然正是之前关门的小二。
紧跟着,一个体型壮硕的男子冲出门来。
他手持一把弯刀,刀口上隐隐在滴血,身后几个黑衣人手持兵刃追着出来。
那壮汉慌不择路,朝着李锦儿和李弘基二人跑来。
李锦儿手腕一抖,反握的直刀持在腰间,侧身对着叔叔一笑,“叔,你看,那什么,我这挺忙的。。。”
不等李弘基答话,那逃跑的壮汉已经冲到近前,想要绕开这一对叔侄。
李锦儿两步跨出,身形巧妙的正好拦住壮汉的去路。
壮汉看清眼前拦住自己的少年郎一身锦衣,手持钢刀,就知道这也是冲自己来的了。
壮汉也不开口叫骂,果断的一刀劈过来。
这钢刀看着颇有分量,在壮汉手中却快如闪电,带着破风的啸声朝着李锦儿当面而来。
李锦儿持刀横扫,刀身上掠过一抹银光。
铛!
壮汉手中的大刀竟是干脆的碎裂开来。
李锦儿手中的四尺直刀去势不减,扫过壮汉胸前,接着,一道血线在壮汉胸前崩出。
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
壮汉的脸上露出愕然的表情,显然,他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自己作为六品境的武士,居然不是对面少年郎的一刀之敌。
不等他做出反应,李锦儿反手用刀身拍在壮汉头上。
紧跟着,壮汉的身体就瘫软在了地上。
用刀尖挑飞壮汉的兜帽,一颗光秃秃的脑袋后脑留着一根小小的发髻。
“哼,果然是鞑子细作。”
随后而来的黑衣人拿出牛筋绳索,把受伤倒地的壮汉先紧紧捆住。
一个右臂还流着血的黑衣人恭敬的站到李锦儿身侧,“李总旗,安春楼的掌柜跑了。”
李锦儿却不理会这个黑衣人,蹲下身子在昏迷的壮汉衣服上仔细擦拭了自己刀上的血迹,仰着头对叔叔李弘基笑着说,“叔,你看我这。。。。”
李弘基看到这事涉及了鞑子,自己的侄儿是锦衣卫的总旗,一时半会那是脱不开身了,此时也不是多聊的时机,只好用关切的眼神重重看看侄儿,开口,:“完事小心些。”
摆摆手,也不耽误,干脆的转身离开。
身边黑衣人大概也是认得这是李锦儿的叔叔,讨好的说,“李总旗,这个案子办妥了,您估计也能做个百户了。不过咱们锦衣卫的百户,可比您叔叔神机营的百户权势大的多。嘿。”
“我做了百户,这总旗的位置就让给你了对吧?老刘?”李锦儿收刀入鞘,站起来收起调笑的口吻,“安春楼的掌柜跑了?你们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