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楼的会议室里, 顾言琛把男孩用手铐铐住,通知了陆英他们过来抓人, 准备录正式的口供。
他把父母引到了走廊里,对那对父母道:“你们都看到了,目前证据表明这不是一起意外,你的大儿子季宏涉嫌谋杀。还请你们撤销申请,同意尸检。同时配合我们警方录取口供。”
听到这里,李初美才反应过来,他就像是刚刚认识自己的儿子似的, 在一旁哭着:“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他怎么会做这种事?!”
她虽然对孩子们疏于照顾,但是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
父亲季建安也急了, 反而去责怪李初美:“我说了让你不要尸检, 你为什么要没事找事?”
这一句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顾言琛站在一旁,理清了其中的缘由,昨晚是父亲带着孩子去看病,也许他早就知道一些端倪,甚至那些荔枝壳就是他收拾的, 他并不是对此一无所知。
李初美哭着说:“我们不追究可以吗?或者是不是你们搞错了?”说到这里她伸手去拉温婉, 还扑通一下给她跪下, “温婉我求求你了,我就剩这一个儿子了啊。”
温婉叹了口气, 扶开了她的手。
多年不见, 她只觉得这个姐姐让她陌生。
开始说要寻求真相的人是她, 现在想要包庇大儿子的也是她。
沈君辞在一旁冷漠地看着这一出闹剧, 俊秀的脸上神情冷淡。
眼前的孩子,像是一个已经坏掉的苹果,外表看不出,毒却已经渗入了果肉。
在这对父母看来,如果一个儿子死了,也许只是丧子之痛,可是如果大儿子再入狱,那才是更惨重的损失。
所以父亲才签署了不予尸检,想要瞒下去这件事,可没想到妻子的举动,却让这一切被公诸于众。
他们根本不关心自己的大儿子是不是犯了罪,甚至现在也不关心自己的小儿子是如何枉死了。
在生者与死者的博弈之中,父母很快就选择了活着的那一个。
而那个躺在验尸台上的孩子呢,谁又曾想过他?
瘦小的身躯,长期营养不良,饱受哥哥欺负,他大概从来没有想到,哥哥递给他的那一把甜甜的荔枝,会成为他的催命符。
孩子被押送走了,那对父母还在那里僵持着,不愿意配合调查。
沈君辞递过了尸检同意书,他在一旁道:“这么小就知道利用外界的因素去谋杀自己的亲生弟弟,如果他长大了,随着所知所学的增多,对于他所怨恨的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听了这句话,李初美的眼眸一动,那位父亲咬了牙,终于接过来签上了字。
他们知道,眼前的孩子对他们这对父母,同样抱有恨意。
如果不加以约束和管教,也许以后,他还会杀了他们。
死者已经逝去,生活还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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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警方终于找到了季宏在荔枝园里偷荔枝的监控证据。
由于季宏未满十四岁,被特别关押,等待审判。
这案子结得很快。
晚上顾言琛开车带沈君辞一起回家。
沈君辞道:“晚饭你别点东西了。”
顾言琛:“你有安排?”
沈君辞看着点餐软件:“我发现附近的灵芝轩开了一个双人外卖套餐,看起来不错,就是一个人吃有点多,上次你请过我了,这次我请你吧。”
顾言琛正好没有想好晚上吃什么,也就答应下来。
沈君辞回去洗个澡,等他出来,正好外卖到了,他就拎着敲了敲对面的门。
顾言琛给他开了门,他家里一如既往的整洁。
顾队刚刚溜过了无量,正用软布擦好狗爪子,随后摘下了狗绳。
重获自由的狗子迫不及待地抛弃了主人,反而跑到了沈君辞的腿边。
沈君辞看狗子过来,顺手挠了一下无量的下巴,狗子眯起眼睛,那表情十分享受,沈君辞就顺手喂了它一点鸡肉。
无量吃过以后,吐出舌头哈了两下,在地上打了个滚。
沈君辞拿起手机来给狗子拍了张照片。
看着高冷稳重的老警犬做出这种卖萌的动作,顾言琛一幅儿大不中留的表情,他想到点实际问题:“以后我要是加班忙的时候,能帮我遛个狗吗?”
沈君辞道:“可以。我以前养过狗,知道怎么遛,回头你把钥匙给我就行。”
顾言琛帮着拿了碗筷:“我家指纹锁,帮你录份指纹。”
沈君辞摆餐盘的手一顿:“顾队你不怕家里丢东西?”
“怕什么?”顾言琛道,“怕个法医偷了隔壁的刑警家?”
沈君辞被逗笑了。
顾言琛又道:“放心吧,无量可不是养着玩的,陌生人进家他可不会这么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