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车马慢,一生只够爱一人。
“她,叫成然,是一个极其特别的女孩儿,她日常生活中,尊重身边每一个人,不趋炎附势……”至于其他,他还没有机会了解。
“奶奶,您跟爷爷是怎么认识的呢?”
言知秋,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一愣过后,那个刻骨铭心之人的轮廓,也渐渐清晰。“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时的婚姻,多半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幸运的是,言知秋的父母并不拘泥于世俗,所以她才能够随性而为。
少女时期的她,时常出入各种商铺,得以见识形形色色的人。可就在某一天,她刚到言氏门口,就听见有人在吵嚷,走近一看,原是一个骨瘦如柴的少年郎,被掌柜轰了出去。
她穿过人群,扶起了他。
他蓬头垢面,辨不清模样;她,锦衣华服,明艳动人。他不敢用肮脏的手,去沾染她半分。可他当时已然心动。
她将他收留,让下人替他梳洗,她为他剃了发:好一个俊美的“大和尚”。落入言知秋眼里,唐朝辩机,怕是也不过如此。
“多谢小姐!”
“共产主义的社会,人人皆平等!”
他听了那四个字,眼神中也泛着亮光,他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人如此高看他。可他始终还是不敢看她的眼睛,不敢与她平视。
她教他认字,记账,与人沟通,一步步教他克服内心里的自卑。他学得很快,不久,就可以跟她一起辩论兵法。
那一天,媒婆上门,言父将言知秋叫了去,询问她的意见,她全然不吱声,看那神情,却是颇为抗拒。知女莫若父,他随即找了个缘由,便将媒人打发。
“你可是对家里那小子……”
“是,我喜欢他!我想与他在一起!”
言父知道,古礼有很多刻板的东西,也有很多桎梏,所以他不愿用那些仁义礼教束缚自己的儿女,但他身为一个父亲,也不能放任自己的女儿去忍苦受罪。
“进来吧,别躲在门口了,一个大男人,怎么畏手畏脚的。”
趴在门口的慕羽许,听了言父的这句话,这才大大方方走了进来,站在言父的眼前。
“你说,你无父无母,可是真的?”
“3岁时,我的父母加入了抗战,此后,便再无音讯。一开始村里还有救济,但后来战事吃紧,村里人无暇照顾我,我便开始沿街乞讨!”
“既是如此,你可愿三媒六聘,娶了言秋?”
三媒,他尚且不够,更何来六聘。可他,真心悦她,又不忍她跟着自己吃苦受罪,“我,不愿!”
“当真不愿?”
他眼眸微红,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也不忍再说出一句伤人伤己的话。
“今年家中收到一个参军名额,没人去,也是枉费,便给了需要的人家,你……”
“我愿去,替言家,保家卫国!”
言父浅笑,果然骨子里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言知秋识人眼光不错,他也没有看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