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福尔摩斯不做无端的猜测,就他掌握的线索来看,仍没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两者的干系。
“我没有加入教会,甚至不是任何宗教的信仰者。”静谧的夜似乎与蜜橘果香格外相配,向来急促的语速不由得变得缓慢,他盯着铃兰花盏回答道:“可主教满不在乎,教会事务一手包办,足以证明他大权独揽、唯利是图。”
“于佩尔修女捞到的油水,只是黑暗中的冰山一角,她压根不知道教会标志的真实用途,毫无顾忌地让她公然佩戴,因为她实际上充当了一块敲门砖。”
夏洛克醇厚的嗓音如一篇隽永乐章,流淌在濛濛雾色与溶溶月光,使人紧绷的神经有效地舒缓放松,一阵困意席卷而来,卡洛塔索性不管,把脸往松软的枕头里埋了埋,呢喃道:“虽然但是,谢谢你。”
谜样的话夏洛克神奇般地听懂了。
“不客气。”
卡洛塔·斯特林的蹊跷之处,不光是麦考夫,他从达特摩尔回来也开始暗中调查。看到蚰蜒时,她明显是有所联想却没有实言相告,如果是涉密内容,从旁人那里获取信息的概率很小,那就只有可能是和她父母的考古成果或她自己的研究课题有关,但令他费解的是,他似乎并不想从这方面下手。
墙那头的人已经睡熟,夏洛克轻声说:“斯特林小姐,我期待着解开你的秘密。”
*
“夏洛克!”茉莉·琥珀眼见侦探收拾好“道具”就要离开,下意识喊住他,又在他回眸时扭捏地低下头:“呃……我是想说,她们真的很可怜不是吗?”
茉莉·琥珀是一名法医,经常协助夏洛克,参与到他所办理案件的相关实验中,如有必要,甚至允许他获得实验室或停尸房的使用权。按理来说,做为与他关系紧密的女性之一,怎么都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但出于自身的腼腆以及对夏洛克性情的浅见,她始终在放手一搏和继续掩饰的边缘徘徊。
茉莉有时会想:夏洛克知不知道……我一直喜欢着他呢?
也许知道吧,但他毫不关心。
夏洛克垂眼看了看停尸床,神色严肃地说:“确实,所以要物尽其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普通人会因天生的恐惧和敬畏对尸体避之不及,而夏洛克“残忍”对待他们,就好似在与平等的生命对话,除却兴趣使然,又何尝不是为了还死者一个公道呢。
“回见,茉莉。”
……
夏洛克又马不停蹄奔向疑似连环凶杀案的第一个发生地——露西·布朗的私宅。
苍翠掩映中,古典之美令人沉醉,攀附在门廊立柱上的藤蔓与正大门精致的欧式雕花形成自然与工艺的独特碰撞,从六角形观景拱窗向内望,闭拢的落地窗帘悬垂挺括、花色丰富,金色、银色和象牙白的珠串编成的须穗坠在两侧,如果卡洛塔在,一定会追根究底,这到底是不是货真价实的真金白银。
“呵。”
刚下警车,雷斯垂德就看见夏洛克站在门口久久未动,还发出意义不明的笑声,于是莫名其妙地问:“笑什么?”
夏洛克斜睨他一眼,迈步把他甩在身后:“你那稀有的观察力用在犯罪现场该多好,埃里克。”
“……我叫格雷格。”雷斯垂德顿了顿,无奈地抬脚跟上:“你不是已经勘察一遍了吗,难道还有什么遗漏吗?”
“有一件东西很重要。”
别墅的内部装修也可谓匠心独运,但在夏洛克眼中百无一用,他直奔书房,绕过现场尸体痕迹固定线和证据编号牌,在角落的神龛前站住。
连环杀人犯热衷于在犯罪现场留下“个人印记”,这个凶手亦是如此,三个作案现场的一致之处,是神龛上的画像全被撕毁,并且不翼而飞。
“露西·布朗和其他死者不同,一切推理都要建立在这个基础上。”
雷斯垂德茫然的样子像极了雨天被打湿皮毛无处可去的小狗。
“需要我解释吗?”夏洛克诧异反问,不知是不是存心,恰恰打脸了雷斯垂德刚才的观点:“你们的人不都已经分析过现场实物证据和罪犯行为表现了吗?”
见雷斯垂德语塞,他感叹道:“苏格兰场拥有最先进的高科技手段,可惜缺少好用的脑子。”
“首先,这幢别墅没有财物丢失,但是另两位死者家里都有翻动的痕迹,一般来说,像她们这样从事高门槛、高收入、高标准职业的职场女性需要在外保持得体的形象,都会购置首饰等诸如此类的非生活必需品,但她们家里完全没有首饰的踪影。”
拜卡洛塔所赐,每次收到消费短信,他都能弄清楚一个新的奢侈品品牌。
“带走死者的财物,说明凶手心态发生显著变化,理性已经战胜紧张的心态,符合犯罪模式中循序渐进的犯罪理论,这也侧面证明当时谋杀露西·布朗不是图财,很可能是冲动犯罪。”
“露西·布朗的死亡位置也是佐证。”夏洛克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