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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这还是四海镖局的东家前几日来药房看过情况后亲自给诊堂定下的规矩。
一日最多只接诊三十人,若遇疑难杂症,可将牌号后延。每接诊五人便可挂停诊牌子,休息片刻。
想起那位年轻的过分的东家,王陆和就忍不住惊叹。
没想到管理这这么大一个产业的东家竟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
不对,虽未近身细看,虽只看见过那么两回,但看那骨骼身形,明显是女子无疑。
这般一想,王陆更觉得不可意思。
当朝对女子的言行并未有太大的禁锢,寻常人家女子平日出门,只要言行不过于出格,都不算什么大事。
特别是江州府多水路漕运,更多行商贸易,自然也有不少女子行商的情况。只是能将生意做这么大的女子,王陆还是第一次看到。
更何况这里还并不是江州府,而是寻常商户都不敢轻易踏入的渝州府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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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陆本是江州府渔阳郡人士,王家原也是商户,做的就是药材买卖。王陆本是王家独子,原应该继承家中产业,只是还未等王陆长到七岁,王家的生意便出了意外。
家道中落后,王父便托人送王陆到渔阳郡内有名的神医柳大夫那里拜师学医。那柳大夫见王陆年纪虽小却已然熟悉药草,便也有了爱才之心将王陆收入门下。王陆这一学就是二十年,直到王陆自己逐渐也在渔阳郡内闯出了些名声后,其师柳大夫便放王陆正式出师自立门户。
耐何柳氏一脉在渔阳郡行医的众多,王陆虽是柳神医的亲传弟子,却并非是柳家本族,如此即便王陆顶着柳神医的亲传弟子的名头在渔阳郡想要真正安身立命也并没有那么容易。而王陆并不是个善于经营专研之类,又不远与柳氏族人起争执,让尊师难做,无奈之下只能离开渔阳郡。
王陆离开渔阳郡后一路行医并没有固定之所,收入自然也不太如意,经常饥一顿饱一顿。一直行至江陵郡,王陆觉得自己年岁也不小了,不能再如此下去,便想着在江陵郡内找个医馆,安心做个坐堂大夫。
没想到王陆连着找了好几个医馆都没有人愿意收他。
当然这事其实并不怪那些医馆不识人善用,也是了,不管王陆的医术从前在渔阳郡内的名声如何,到了江陵郡这里他都只是一个不知根知底的外来游医。
医馆做的是救死扶伤的活计,往大了说,进出都是人命关天的生意,但凡谨慎些的规矩药房都不敢轻易录用一个底细不清的人到自家来做坐堂大夫,医术好坏且不说,万一是有心怀不轨者,出了事情败了医馆名声,这事可就大了。
王陆正在走投无路之际,忽然听闻有人出高价聘请坐堂大夫的消息。依照当时的处境,王陆也顾不得旁的什么,只能寻着消息去打听。
可王陆没想到对方是要寻坐堂大夫,却并非是让其在江陵郡当坐堂大夫。知道王陆被几个高大魁梧的汉子半架着送上马车时,王陆的脑子都是蒙的,更别提进入渝州府境内后那一路匪夷所思的事情,更让王陆又后悔又心惊,觉得自己这是彻底掉进了贼窝。
好在这个贼窝十分言而有信,大夫该有的排场待遇一点没少,且也并没让他做行医以外的事情,方才让王陆觉得宽心了些。再则,这段时日里,麓山郡百姓对其的爱戴尊重也往王陆十分受用。
虽然王陆并不是十分在意名声的人,但人非圣贤,总有些世俗的欲望在里头,王陆自然也不能免俗,谁还不想听点好话呢。
这般,除了每日病人实在多了些,可用的草药种类又太少了,有些束手束脚外,王陆也逐渐对在麓山郡的日子满意了起来。
也是因为这个,王陆对那位年纪轻轻女扮男装的东家更加好奇了几分。当然让王陆更好奇的是,这个年轻的女东家又是如何让一群明显绝非善类的江湖汉子乖乖听话的。
从江陵郡到麓山郡这一路上,王陆可是亲眼看着这些杀人埋尸,也是亲眼看着这些人竟然在半路上换上了差役袍又手持令牌忽悠过境的边军和各郡府的衙役。
也是这一路的所见所闻,让王陆大受刺激,要放在以往,王陆可从来没有想过有人竟然能大胆成这样。可到了麓山郡内,王陆也逐渐明白了其中缘由,更知道这四海镖局的行事大多是不得已而为之。虽然王陆仍旧对四海镖局的这些行事不敢苟同,但同时也难免多了些难以言说的敬佩和羡慕。
人都有潜在的慕强心理,或多或少的问题,特别是王陆自从出师后,一路便走的艰难,知道生活的不易,因此更加对四海这位能掌控近乎半城人生死命运的东家感官复杂。
王陆一遍回想着这几日的事情,一遍手上不停,将一块一块的糕点就着茶水塞进嘴里。
眼见着半碟子糕点见底,王陆招了随身的小厮进来:“去隔壁四海商市给拿份腊肉汤,再要两个肉末米团子,兰花干也要两串。记医馆的账。”
见小厮出了诊堂,王陆咬着糕点顺势躺到了一旁的摇椅上休息,这也是他作为麓山郡唯一坐堂大夫的特殊待遇之一,可以随时要吃要喝,这些都记在药房的账面上。
说来,那隔壁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