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路都不好走,顾七一时不确定不了来,便干脆先将此事姑且一方。
不管如何,首要的关键是先将四海镖局的中转点在麓山郡确定下来。
雨一直下到入夜十分才停下来。整个麓山郡都弥漫在喜悦之中,即便是已然入夜,也依然有许多百姓掌着灯带着篮子行色匆匆的往柳杭街赶去。
今日白日接连的狂风暴雨使得行脚帮开支在柳行街的摊位也被迫暂时撤除,一直到黄昏后雨水逐渐消下去,摊位刚才又重新开了起来。
许是为了庆祝这场足以让人充满希望的春雨。麓山郡内但凡家里头还有些存银的人家,都没有吝啬这一遭,钱少的就买些粗粮,钱多的则买些米面,还有爽气的,甚至还割了几腊肉。中年汉子,也就是邵东武。因今日家中接了不少桶水,又赶巧了将妻弟家的宅着租赁给外乡客,白得了二两银子,想起早前答应家中小儿的肉汤,便打算来坊是街行脚帮的摊子上来凑凑热闹,若是价钱合适也想着咬咬牙割上一两半两的肉食回去,虽说不多能做汤时提个味,也好当小儿和妻女都跟着尝尝鲜。
邵东武出门时正巧见到了顺子几人也换了干净衣裳出门,两项闲聊间,知道都是打算去柳行街买点吃的。便由邵东武带头,几个人一同结伴而行。
今夜的柳行街比寻常白日都热闹。各处摊位前都挤满了人。邵行动见到前面一人割了二两腊肉也有些心动。询问下得知一两腊肉竟要二十五分,当下吞咽了口水,有些不敢动。
顺子江平几人闻言惊讶的同时又有几分早已预料的了然。
只是即便心里早有准备,在听到这个价钱时还是不知道要如何说好。
二十五文钱不多。可若仅仅只是换一两腊肉的话还是足以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在何松镇一斤新鲜的猪肉不过才十二文,即便是封制的腊肉,也不过三十文左右一斤,而依照大康朝的斤两换算法,一斤等于十六两,这就意味着此时想在柳行街买一斤腊肉竟然要四百文!
“他娘的。行脚帮的人也太狠了。”顺子瞪着一双眼忍不住小声啐了一口。“各州府有粮禁,无法通用米粮,这些人将粮食涨价十倍也就算了。可腊肉这些又没有州禁,怎么也能涨到这般程度?”
“物依稀为贵吧。”柳江皱着眉淡淡道:“这些肉食虽然没有州禁,可如今有谁敢跑在渝州府来做买卖,只有他们行脚帮,自然想买什么价就卖什么价。”
邵东武拉了拉顺子和柳江两人,摇摇头小心嘱咐:“你们快别说这些,行脚帮的人可不好惹,现在就是郡府大人都拿他们没办,得罪不起。”
说罢邵东武的目光又不自觉的放到了那块切开的腊肉上,看着颜色暗红发亮散发着阵阵香味的腊肉,邵东武摇了摇牙挤进摊位问那摊主:“掌柜的,我要一两腊肉。”
掌摊的摊主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不耐烦道:“腊肉最低二两起割,一共五十文,要不要。”
“五十文也太多,能不能少点。”今晚除了买腊肉还得买不少口粮,也不敢太霍霍刚到手的银子,前头他才和家中婆娘商量过,要留着银子卖粮种。他家在城外还有几亩地,这次大雨下过,正好可以去翻整翻整,只要能下种,这般说不准入秋后日子就好过了。
“一分都不少。”摊主抬眼了邵东武一眼:“最少二两起卖,这是规矩,一两就那么一点,你让我怎么下刀呀。”
“掌柜的行行好,我家小儿今儿个讨要了许久,我就买回去给他尝个鲜,就一两成不成?”
“不成,规矩就是规矩。买得起就买,买不起就别买,折腾什么。”掌摊的摊主越发不耐烦:“不买赶尽走,别打扰我做生意。”
邵东武被训斥的面色通红,真犹豫着是下定决心花五十文钱买上二两还是干脆算了的适合,后方顺子将他拉开朝着那摊主道:“给我一斤腊肉。”
“一斤?!”掌摊的摊主闻言一愣。麓山郡百姓的日子不好过,有些家财的早早就寻了门路逃出渝州府了,还留下来不肯搬的除了仅有的几户是因着念旧外,大多数身价都只是寻常,便是少有薄产的,这一年两年三年的折腾下来,到了如今也不剩多少了。
为此虽然他们行脚帮的摊子在麓山郡生意做的红火,可寻常出手爽气的客人还真没碰到过几个,就比如刚刚,那络腮胡的大汉二两腊肉都舍不得买,想方设法的想让自己匀一两给他,这种人他每日里能碰上三五个,便是有好脾气也早磨没了。别说他没善心,他同情别人,谁又能来同情他。整个麓山郡的境况就是这般,他要是今日开了这个口子,明日所有人都能只要一两的腊肉,到时候他是切还是不切,怎么切?切的过来吗?说不准往后还能有要半两的,到时候他这买卖也就不用做了。
规矩就是规矩,一但破了谁也不能念你一声好,倒不如将这恶人做到底。
掌摊的摊主正出神,前头顺子同样不耐烦道:“一斤腊肉,你这到底有没有呀?”
“有自然是有的,不过我这里可没有买的多就划算的说法,一斤腊肉得要四百文,你拿得出这银钱吗?”掌摊的摊主被顺子怼了一句,脸色也有些难看,抬眼朝顺子看去,见顺子穿着只是寻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