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覃重怎么会来,还带了那么多人,就算是抓贼也轮不到他头上吧?”
覃渊反问:“你不知道这庄子?”
“知道啊,西粱庄子,怎么?”
“这庄子是覃家产业。”
鸣蝉心口一紧,她向着那光亮处看去,只觉得被人耍了一遭。
“别跟着我。”
她走回客栈,街上空无一人,回到床榻上她倒头就睡,听雨说了什么她也没听见。
第二日,她睁开眼睛,却觉得昨日种种仿佛一场梦一般。
“姑娘!今一大早有个小孩捎了封信,说是给鸣蝉姑娘。”
小孩?她慌忙起了身,深吸一口气,拆开信果不其然是覃渊的字迹,信上写昨晚庄子出事,有人藏在庭院蓄意纵火,被拦下才没有酿出大祸,覃重也已经离开缨州赶赴上京,贼子已经交到衙门。
贼子,她想了想,大概率是那个络腮胡,昨日他败了后那个脸色,一脸不服气。
听雨想起来什么,“对了姑娘,佘掌柜请您过去看布,说是一定要您去。”
此刻她却有些犹豫,现如今知道这西粱庄子是覃家产业,既然覃重出现在那,那保不准顾兰时也会来。
她转念一想,她现在庶民一个,没身份没地位,也不能对她怎么样。
她得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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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往返这庄子就好几次,比起城中的客栈,这儿倒更像她住的地方。
还是佘掌柜出来迎接,庭院内还是如常,又挂了些新染出的布匹,微风拂动,看起来一派如常。
佘掌柜看她的打扮笑起来:“是我眼拙,竟不知道你是位姑娘,姑娘罢了,还生的这么好看。”
鸣蝉今日特意换了装扮,她猜测道:“掌柜今日是请我来看布匹?”
佘掌柜拉起她的手,“布匹啊是小事,主要是我们东家今日来了庄子,说什么也要见你一面,万不得已出此下策,姑娘可莫怪。”
果然如此。
穿过布匹,正瞧见一个紫衣妇人正看向侧门处,门半开,隐隐能看到门下盛开的铃兰,素白,这儿能得见一株铃兰,倒有些稀奇,还是开在门缝处。
“顾大娘子?”
这一声让她转过身,紫色衬得她肤色白皙,虽眼角生出细纹却依旧风韵犹存,特别是那双如月牙般的眼睛,温柔。
“多日不见了,蝉儿,现在过得可好?”她悠悠走来,又道:“前些时日听青州的人说你与渊儿和离了,你可不知道我听了这消息是又惊又怕,总是担心你们,但是今日一见,倒安心许多。”
“大娘子应该很开心才是啊。”鸣蝉不吃她这一套,半分台阶都不给她。
身后的佘掌柜看这情形出来打圆场,“哎呀到了晌午日头就毒,不如进屋吃杯茶,慢慢说?”
顾兰时身边的银簪站出一步道:“劳请佘掌柜去后厨拿些青茶,大娘子舟车劳顿,想在院里走走。”
佘掌柜一下子就明白其中的用意,连忙点头,“那我这便去后厨找找。”
大娘子叹了口气,向着侧门的方向走去。
“走吧,蝉儿,陪我转转。”
推开破旧的侧门,阳光洒在这绿地中,院里未经修缮,一棵梨树在此生长,墙角跟处还开着一些不知名的小花,肆意生长。
她闭上眼睛,“蝉儿,你总跟我过不去。”
“过不去的不是我,大娘子心知肚明,却总是搬出一副柔弱腔调,做给谁看呢?”
鸣蝉走到那棵树下,在一旁坐下:“大娘子手中沾了多少人的鲜血,也会喜欢向往这盎然的景色?”
她脸色终于有了松动,大笑起来:“你夹着刺说这么几句,当真就能说到我心口处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这个庄子,你不就是想要问那嵇若衡,是不是我的人?”
她眼角带笑,笑得温柔,“你来问我啊,是。”
鸣蝉看她这般样子,也不生气。
“面具戴得太久,当心摘不下来。”
“那又如何,你现在一介庶民,你拿什么与我争斗啊,你一无所有,连最后鸣府你都保不住。”她面目狰狞起来:“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吗?”
“因为你总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总觉得自己能掌控全局,不过最惹人烦的,还是你嫁给了渊儿,还好我一视同仁,没有偏袒半分呢。”
鸣蝉只觉得她真是疯了。
她伸手摸了摸背后的剑柄,动了杀意。
看出她的意图,顾兰时丝毫不慌,反而向前一步。
“有种你就动手杀了我,但我料定你。”她洋洋得意。
“你不敢。”
鸣蝉一手拿出长剑,剑指之人却不是大娘子,她手挥着剑,唰的一声,一剑封喉。
银簪被这一剑杀得猝不及防,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