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竹说:“没想到三轮车销量这么好,机械厂不是咱自己的,如果是就可以自己建厂房了。〞
问题就出在这里,机械厂冬庆虽说承包了,依然是国有资产,厂里有的是空闲地皮,厂子不是自己的根本无法建设,他现在只有生产销售的权利,别的什么权利都没有。
冬庆心里清楚,想要买下机械厂必须等到九十年代,八十年代门都没有,国营企业一般不允许卖厂子,只能向外承包。
当然向外承包的企业都是年年亏损的工厂,盈利的工厂绝对不会往外承包,这是上级对机械厂一个扭亏为盈的手段,这样上级至少不会帮机械厂倒贴钱,同事也甩掉了一个负债的包袱,从中也能收入一部分承包金,何乐而不为呢。
冬庆说:“亦明辉只要明天把仓库腾出来,车间基本上就够用了,我在苏村买那么多地,你心情不好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过,其实一部分地将来就是准备办厂用的,再等等吧,什么时候缓过劲来在那里再建个农用汽车制造厂,我们不能只限于制造三轮车,将来还要生产农用汽车。〞
冬庆有远大的计划目标,农用三轮车会不断的改新换代,进入90年代,自己就有可能把机械厂买下来,到那时再建几个车间,生产双缸四缸全封闭三轮车,现在只能维持现状。
将来在苏村建厂只生产四轮农用汽车,机械厂根本不够用,所以在苏村买那么多地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如果今年不买地,到明年秋天真的买不起,到那时苏村的地不知道能上翻多少倍,别说拿一百万买一千亩地了,拿五百万也不一定能买到手。
冬庆买地贷款李雨竹没能阻止的了,现在再阻止他没有任何意义,只能给他拉倒车,两个人虽然离婚了仍然坐在一条船上,船一旦翻了谁都不好过。
李雨竹此时只能豁出去了,既然阻止不了,为何不能放开一搏呢。
她现在只能支持冬庆,他已经用棍子戳到天上去了,即使把天戳个大窟窿也要想法补上,她现在真正体会到了那句话的含意;开弓没有回头箭。
李雨竹该杀也杀了,该砍也砍了,却没有斩断冬庆投资的信念,她现在该做的只有支持,装疯也要和他一起疯下去,不傻也要装傻。
她想到这里含泪说,“我用离婚都唤不醒你,我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我也做了,我只能求菩萨保佑了,事情已经到这一步我什么都不说了。
我们现在虽说不是夫妻,我们的心依然在一起,我只能支持你,我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顾不了那么多,先顾眼前吧,天不早了快洗洗睡吧。〞
李雨竹虽说顺从了前夫,但是她悬着的一颗心始终没能放下,这么大的投资不是她一个女人能承受了的。
巨大的投资前途渺茫,看不到东方日出,谁知道明天是不是晴天。
说实话,这个项目能不能成功,李雨竹心中50%的信心都没有,她的一颗心依然悬在刀刃上,一旦下沉,就会被无形的刀子戳的遍体鳞伤。
看似她现在支持冬庆,其实纯属无奈与被动,依然希望他马上停止投资,把一千五百万块钱贷款还回去,买那1000亩地他们现在买得起。
但是冬庆能停止投资吗,如果能他几天前也不会选择和自己离婚。
从钢印盖在离婚证的那一刻,李雨竹彻底明白了,她根本阻止不了冬庆这次投资,如果强硬阻止,恐怕是他一生的失望和追悔,爱他就要随他的心愿,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就随他去吧。
李雨竹说完痛苦的摇摇头,从沙发上站起身,跑一天腰疼的直都直不起来,忍着疼痛直起腰向自己卧室走去。
冬庆看到这里说:“你回来。〞
李雨竹停住脚步回头问:“还有事吗?〞
冬庆说:“你坐下我给你按按腰!〞
“算了,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李雨竹说完向卧室走去。
冬庆无奈摇摇头没再说什么,去卫生间简单洗了一下,然后回房休息。
第二天吃完早饭,李雨竹正在卧室换衣服,刚把身上的衣服脱掉突然房门被人推开,她急忙把脱下来的衣服捂在身前,回头向门口看去,看到冬庆站在门口,生气说:“离婚后我跟你说的话都忘了吗?出去!〞
冬庆这才意识到自己太冒失,离婚了就是离婚了,真的不能随便往前妻房里闯。
冬庆把手中的东西扔在床上,随手把房门带上,站在门外说:“对不起,这是我们离婚后给你买的春秋套装,回来你不在家,一直在我卧室里放着,你换上试试合不合身,不合适拿去调换。〞
结婚二年来,冬庆还真是第一次给李雨竹买衣服,这套衣服却是在离婚后买的,她看着床上的衣服真想哭一场,为什么离婚后心里才真正有自己,早干嘛去了?
李雨竹把衣服从包装袋里掏出来,是一套春秋套裙,无论是料子还是做工颜色都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