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鹤羽声音里怒意都快压不住了。
黎木樨自然也听到了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她面色有些尴尬,却还是道:“安容珣查的那么严,我能在此栖身不错了。”
这话不假,外面巡查的有多严,陆鹤羽是亲眼所见。
故而他面色稍缓,然后嫌弃的坐在椅子上问道:“现在总该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了。”
黎木樨坐下为陆鹤羽倒了杯水,陆鹤羽皱了皱眉却没接。
倒不是与黎木樨置气,实在是这地方他待一会儿都难受,别说在这吃吃喝喝了。
黎木樨笑道:“你喝些水,我这经历说来话长,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完的。”
见陆鹤羽还是不为所动,黎木樨有些好笑的问道:“怎么,陆侯爷连满是蚊虫蛇蚁的丛林和淤泥沼泽的地方都敢待,却连个小小的青楼都不敢待?”
陆鹤羽没好气的道:“带着夫君逛青楼,你怕也是这天下独一份儿。”
黎木樨笑道:“这不是带你开开眼界?”
陆鹤羽不欲与她争辩,把自己面前的水杯推开道:“好了,你过来让我看看,哪里受伤了?”
黎木樨自然知道瞒不住陆鹤羽,毕竟两人都是征战沙场的将军,对于血腥味都十分敏感。
她叹了口气,笑道:“还是瞒不过你。”
说完走到陆鹤羽身前,摆出一个任君检查的姿势。
陆鹤羽起身,动手除去黎木樨身上的铠甲。
除去铠甲之后,陆鹤羽眉头皱的更紧,黎木樨肩膀上伤口的血已经浸湿了半边衣衫,而这些时日不见,黎木樨明显瘦了许多。
感受到陆鹤羽目光的凝视,黎木樨转头就看见陆鹤羽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的眉头。
她转过身,抬手想要抚平陆鹤羽紧皱的眉头,故作轻松的道:“看着吓人,不过没有伤筋动骨,不碍事的。”
陆鹤羽哪能相信这种鬼话?
他伸手去解黎木樨里衣的衣带,黎木樨攥住他的手止住了他的动作,她微微垂眸,“别看了,真的不碍事。”
可她越是如此,陆鹤羽便越知道她必然伤的不轻,刚刚那副大义凛然任君检查的模样不过虚张声势,想要蒙混过关。
奈何陆鹤羽太了解她,从她那双闪烁着狡黠的目光的猫眼儿中就能知道,她又在用计。
要说不了解黎木樨的人,只知道她的计谋神鬼莫测,便是当初的陆鹤羽,也是对她惊为天人。
可两个人太过熟悉之后,彼此的一举一动,对方都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故而黎木樨对旁人用计还行,对陆鹤羽,根本没机会。
陆鹤羽垂眸看着黎木樨,两人离得很近,彼此呼吸相闻。
本就是小别重逢,重逢前陆鹤羽还是一路听着她的死讯飞奔而来,如今夫妻小聚,这青楼房里用的香又添了料,一时间两人之间气氛却是十分暧昧。
不过陆鹤羽虽说有些心旌摇曳,却还是担心黎木樨的伤势,故而他用自己坚定的动作表达了决心。
黎木樨没办法,只能任由他给自己脱了里衣。
微微扳过黎木樨的身子,陆鹤羽一眼便看到了黎木樨背后的伤口。
因为伤在背后不好上药,而如今城中搜查甚严,黎木樨不能去医馆,故而背后肩膀上的伤口只是草草撒了金疮药,胡乱包扎了一下,也难怪鲜血会浸透衣衫。
陆鹤羽手指轻轻抚摸在伤口旁边,像是在触碰一个易碎的瓷娃娃,生怕弄疼了她。
黎木樨轻笑一声,“做什么这么轻手轻脚的?我没这么娇气。”
知道黎木樨这么多年也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丝毫不把生死放在眼里,何况只是一个不致命的箭伤?
可她自己可以不在意,陆鹤羽却做不到不在意。
他轻声开口,“我给你上药。”
温热的气息打在黎木樨肩上,无端让两人回忆起每次鱼水之欢的场景。
知道现在时间实在不合适,陆鹤羽摇了摇头想把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抛在脑后,心下却不由得埋怨这屋里的熏香实在是太缺德了些。
黎木樨脸上也有些发热,低着头微微点了点头。
陆鹤羽喉结滚动,深吸一口气本想冷静一下,奈何却是吸入了更多熏香,呛的他顿时咳了出来。
黎木樨微微抿唇偷笑,陆鹤羽自然看到了,有些嗔怪道:“都是你选的好地方。”
黎木樨自知理亏,也没搭茬。
陆鹤羽拿出干净的手帕用清水打湿,轻轻为黎木樨擦拭伤口。
到底人身是肉长的,黎木樨虽说不娇气,但疼却也是真的。
她咬着牙不肯发出一丝声音,可陆鹤羽却能感受到每给她擦拭一下伤口,她身子就会微微颤抖一下,那是疼的。
心中越是心疼,陆鹤羽动作越轻。
好不容易给黎木樨上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