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觉得自己太过残忍,可皇后没有其他选择。
国家国家,先有国才有家,也只希望黎世谦在听到女儿死讯时候,能够以国事为重。
想到这,皇后开口道:“应时,把布告给黎将军看看。”
黎世谦一愣,什么布告,他怎么没听说?
而后宫总管太监应时虽然心中不忍,却还是把布告交给了黎世谦。
黎世谦结果布告,在看到自己女儿名字的时候瞳孔骤然紧缩。
这是女儿的死讯!
黎世谦只觉得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他双手止不住发抖,布告上的字明明每一个都认得,可连在一起却让黎世谦觉得自己无法明白。
皇后也知道,短短时间之内,黎世谦经历两次得到女儿的死讯,若说第一次在潜江时候,黎世谦尚能以极大的毅力扛下来,但这第二次,还是楚国昭告天下的布告,黎世谦就算当即崩溃,众人也都能理解。
黎世谦双手抖得几乎拿不住那片轻如鸿毛的布告,那双在战场上紧握长枪从来都十分稳健的双手,如今竟是觉得手中布告重如泰山。
太子孟少阳心下不忍,何况黎木樨先前对他又有提点的恩情,让他更是对黎木樨的死心中悲痛。
此时见黎世谦面色苍白,整个人站在原地仿若化成了一尊绝望的石像,若非那抖得不成样子的双手,甚至会让人误以为布告上的字黎世谦一个都没看进去。
孟少阳走上前,伸了伸手,最终还是握住了黎世谦的手臂。
感受到手臂上的温度,黎世谦几乎有些茫然的抬头看向孟少阳。
一个征战沙场悍不畏死的铁血将军,一个威震匈奴十几年的老将,如今双目含泪,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看着孟少阳。
孟少阳心中一酸,声音也有些颤抖的开口,“黎将军……节哀。”
节哀?
黎世谦虽然身体发抖,眼中含泪,但不知为何他竟是有一种不真实的荒诞之感。
自家女儿才从潜江死里逃生不久,就又在珍宝阁殒命?上天究竟在对他开什么玩笑?
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只喃喃的说了一句,“木樨没死。”
孟少阳一愣,但见黎世谦眼泪落下,孟少阳心中“咯噔”一下,担心黎世谦受不了这个打击,当下赶紧对黎世谦道:“黎将军,你要挺住!”
黎世谦只是默默流泪,他摇了摇头,最终深深叹息一声。
上战场的将士,无论官职大小,早就有马革裹尸的觉悟。
可黎世谦觉得荒诞的是,他的女儿,惊才绝艳,才华横溢,智勇双全,文武全才的女儿,竟然不是战死沙场,而是死在珍宝阁无数机关之下,被箭矢射成了筛子,甚至成了连面目都已经看不出来血葫芦,这让他如何接受?
皇后却在这时开口,“黎将军,木樨的死,本宫也十分痛心,陛下更是因为悲伤过度而昏厥不醒,可将军也该知道,大燕国小民弱,且朝中更是有很多偏安一隅之辈,本就居心叵测,如今陛下暂时不能理政,太子尚且不能摄政,丞相中毒昏迷不醒,虎威侯不知所踪,如今朝中尚能有威势镇住朝臣的,只有将军了。”
黎世谦狠狠的闭了闭眼,最终还是声音沙哑的开口,“臣明白。”
屏风后,皇后点了点头,她没有选错人,黎世谦的确是一个能够扛起重任的将军,也不愧是能威震匈奴十几年的悍将。
心坚如铁,坚不可摧。
用这句话评价黎世谦,毫不为过。
皇后道:“本宫知道,让将军现在出来主事实在不近人情,可国事无小事,本宫只能做这个不近人情的恶人。”
黎世谦沉默片刻,终还是问道:“皇后娘娘需要臣做什么?”
皇后隔着屏风看着黎世谦,这个铁血将军,刚进来时虽然恭谦的低着头,但挺直的脊梁却让人明白,他是个宁折不弯的硬骨头。
但看了公告之后,黎世谦似乎跟先前没什么两样,但又好像,那依旧挺直的脊梁却有些不堪其重的样子。
无奈的叹息摇头,皇后终还是开口,“后宫不得干政,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原本本宫也不该对朝中之事指手画脚,只是现在事急从权,本宫不得不替陛下安稳人心。”
见黎世谦没说什么,皇后继续道:“木樨在珍宝阁的事已经被楚国昭告天下,这件事我们无法阻止人们知晓,但木樨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这件事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导致人心动荡,本宫想请将军稳住朝中人心。”
没等黎世谦开口,皇后继续道:“或者至少要稳定军心!”
黎世谦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臣,遵懿旨。”
皇后叹息道:“本宫知道,这实在为难将军了,不过本宫想着,陛下应当修养几日便好,虎威侯虽然身在别处,但若是知道这个消息,也不会坐视不理,将军只需要支撑几日,待陛下醒来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