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日,无论撒出去的人手搜寻了多远,却依旧没能找到黎木樨的踪迹,好似除了那个曾经被陆鹤羽发现的狼牙吊坠,再没有其他能够体现黎木樨曾来过这里的证据。
陆鹤羽站在潜江边上一言不发,只是死死攥着狼牙吊坠的手,却被狼牙刺出了鲜血。
黎世谦看着士气越来越低迷的将士们,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走到陆鹤羽身边道:“三天了,木樨若是活着,怎么也找到了。”
言外之意,到如今还没有黎木樨的下落,只怕她凶多吉少,甚至十死无生。
陆鹤羽却摇了摇头,神情坚定的道:“不,岳父,木樨不会死的,这两日我一直梦到她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她在等我去救她。”
黎世谦皱眉道:“那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木樨是我女儿,我也希望她还活着,但现在我们必须接受现实。”
陆鹤羽依旧坚定的摇头,固执己见的道:“岳父,您是朝廷命官,不宜在此久留,您带将士们回去吧,我留在这找木樨。”
黎世谦气的一扬手,恨不得一巴掌把陆鹤羽扇醒,但陆鹤羽不闪不避,只目光坚定,没有丝毫退缩,黎世谦的手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最终,黎世谦无力的重重叹了口气,“鹤羽,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还年轻,你难道下辈子要活在自己营造的梦里吗?木樨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的,你现在就跟我回去,你若是心中念着木樨,便为她守些日子,若是什么时候遇到了更合适的人,你再成亲我与你岳母也绝无二话!”
陆鹤羽脸颊肌肉紧绷,却是依旧毫不退让的咬牙开口,“我不回去,若是连我也走了,谁去找木樨呢?她一个人……会孤单的。”
一句话,说的黎世谦瞬间泪湿眼眶。
这几日,黎世谦鬓边又添白发,是为了黎木樨,也是为了陆鹤羽,可见陆鹤羽如今的样子,他又是生气又是心疼,最终只能心疼又无力的叹息,“你这个痴情的种子!”
人间自是有情痴。
最终,黎世谦留下吕夜宁和二十亲兵陪着陆鹤羽。
吕夜宁是黎木樨的副将,既然黎木樨还没有回来,吕夜宁这个副将留在潜江无可厚非,而这二十亲兵乃是黎府精锐,不属于大燕军中管辖,也不用担心在外滞留过久的问题。
而黎世谦带着那军中的五千精锐启程回了燕都。
临行前,黎世谦秘密给吕夜宁留下一道命令,若是陆鹤羽再做出什么危险的事,不用管其他,直接打晕了带回燕都。
黎世谦走后,陆鹤羽带着吕夜宁和二十亲兵继续留在潜江搜寻黎木樨的下落。
……
另一边,黎木樨耳边听到水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四处一片漆黑,心中不由得一愣,自己莫不是到了阴曹地府?
只是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让黎木樨暗暗皱眉。
死人,还会觉得痛吗?
下意识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发现竟然还能用,黎木樨不由得心中惊喜。
借着微弱的火光,黎木樨发现自己应当是被潜江湍急的水流带到了地下,而她自己则上半身在岸上,小腿以下却在水中。
从水里爬上岸,黎木樨动了动身体,察觉自己除了与左护法等人交手留下的伤口,身上并没有其他严重的伤口,当下也松了口气。
她还活着,虽然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至少在奔腾的潜江里,她竟然还活下来了,不得不说,老天待她不薄。
黎木樨原地休息了一下,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直到这时,她还有一种恍若隔世的不真实感。
休整片刻,她便拿着火折子开始四下打探,既然活着,总要弄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又是在面临何种境地。
借着火折子微弱的灯光,黎木樨四处游走,这一下还真让她找到了一条路。
这条路明显是人工开凿,在这处地下洞穴里显得十分突兀。
不过黎木樨向来是艺高人胆大,哪怕如今她只是只身一人,前方又是无尽的未知的黑暗,她却半点没有畏惧,而是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持剑,步履坚定的踏上了那条人工开凿的路。
也就是黎木樨擅长机关,这一路虽然机关重重,但对黎木樨来说却是有惊无险。
不过黎木樨也发现,自己之所以走的这么顺利,除了因为她擅长机关,最主要的,是设置机关的人并没有设计绝户机关,而是处处留了生机。
若说只有一处两处是这样的设计,可能是设计机关的人有所疏忽,但处处机关皆如此,若说不是有意为之,黎木樨是说什么也不信的。
虽说不知此处究竟是哪,也不知修建这里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但就这处处给人留生机的机关,也让黎木樨心中顿生好感。
无论如何,至少这里的主人绝非大奸大恶之人。
直到黎木樨看到一个机关火龙,她探查了一下,发觉并无其他机关,便也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