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陆鹤羽真挺想把许翌琛打死的。
譬如现在。
自己好不容易辞了官,被许翌琛这么一算计,自己怕是就算辞了官,也离不得官场。
当下陆鹤羽翻了个白眼,而后对孟秉煜道:“陛下,我大燕虽比不得楚国人才济济,却也算得上人杰地灵,军中尚有能打敢拼的武将,朝中也有多谋善断的谋臣,陛下不必过于担忧。”
陆鹤羽这话倒也算不上假话,所以孟秉煜哭声一顿,偷眼看向许翌琛。
许翌琛点了点头,孟秉煜便继续哭。
而许翌琛借机道:“军中武将虽也人才辈出,奈何老的老小的小,难堪重任啊。”
陆鹤羽气的有点胃疼,却还是道:“鹤羽做大将军的时候也尚且年轻,军中之事,不看年纪,只要能力出众,自然可以担当大任。”
许翌琛道:“话虽如此,只怕能当大任的那个人有些过于年轻,难以服众啊。”
陆鹤羽和孟秉煜都知道许翌琛说的是谁,大燕武将当中,将才不少,但若说帅才,陆鹤羽之后只有一个黎木樨。
但许翌琛这个担忧陆鹤羽早已料到,当下他虽然也未点明这可当大任的人是谁,只淡淡开口,“若是能被陛下与丞相认为可当大任,这人必定能力出众,军中将士心思简单,谁能带他们打胜仗,他们就服谁,至于收复全军的军心,所需要的不过是时间,毕竟我当年刚坐上大将军位置时候也有许多人不服。”
许翌琛知道陆鹤羽会用这话来搪塞,当下确实步步紧逼,“今时不同往日,只怕她要面对的困难要比你当年遇到的困难多上许多,你就算想要无官一身轻,难道也当真不为她——你的继任者考虑吗?”
陆鹤羽道:“若陛下和大燕有需要,鹤羽自当辅佐继任者,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见许翌琛还要说什么,陆鹤羽也不想继续跟着与许翌琛“勾心斗角”,当下直接下了保证,“陛下,丞相,臣如今虽然不是大将军,却依然是虎威侯,虎威侯这侯爵本就是出身武将一脉,臣只是不掌兵权,不代表不能上阵杀敌。”
这算是给了孟秉煜一个保证,只要大燕需要,孟秉煜需要,他陆鹤羽随时可以重返战场。
但这也从另一方面言辞坚定的声明了自己的内心,大将军这个位置,他绝不可能再回去了。
此时许翌琛也不再步步紧逼,而是对着孟秉煜拱手行礼道:“陛下,既然虎威侯心意已决,我们也不好勉强,只日后有需要时候,再请虎威侯为国效力便是。”
孟秉煜也知道这是现在最好的结果了,当下也不哭了,只唉声叹气的同意了。
但是这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若非孟秉煜听信谗言连下三道圣旨逼得陆鹤羽不得不班师回朝,陆鹤羽也没有机会辞官。
凡是有因果,当如是。
陆鹤羽出了皇宫,便直接回了大将军府。
随行的,还有宫人抬着红布盖着的牌匾,一路吹吹打打,鞭炮齐鸣。
到了大将军府,宫人下令让人拆除大将军府大门上的牌匾,而后又将盖着红布的牌匾挂上。
待揭开红布,却是孟秉煜亲手题字的“虎威侯府”。
这也算是变相的给陆鹤羽一点补偿,毕竟就凭着这块御赐的圣上亲笔所写的牌匾,就算陆鹤羽今后都不再掌权,可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送走了宫人,陆鹤羽正想回府里好好准备聘礼,却不料这些大臣却是阴魂不散。
本来陆鹤羽辞官,这些大臣还在观望,毕竟谁也不会傻到在皇帝为了陆鹤羽怒杀好几员大臣的时候对陆鹤羽落井下石。
如今见陛下亲自提匾,彰显皇恩浩荡。
这些人便知道,陆鹤羽就算今后不在军中掌权,可一时半会儿依然在皇帝心中举足轻重。
当下这些人便赶紧过来巴结。
陆鹤羽向来不愿意跟这些人打交道,可人家在门口把他堵住了,总不能直接把人赶出去。
其中有机灵的,抻长了脖子往院子里看,但见院中都是大红绸缎或铺或盖或绑成大红花球摆在院中,其上又有许多礼品,甚至还有一对大雁。
都是成过亲的人,哪还不知道这是虎威侯府在准备聘礼?
当下那人对陆鹤羽道:“恭喜大将……侯爷贺喜侯爷,只不知侯爷这是要娶哪家闺秀?”
陆鹤羽自然知道那人是看到了院中准备的聘礼,知道瞒不住,他也压根儿没想瞒,轻笑一声道:“黎府。”
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场的人有许多还是当初弹劾陆鹤羽假公济私,利用职权之便私会女下属之类的罪名,哪想到人家竟然要成亲了?
一时间众人虽是面面相觑,但也知道,如今陆鹤羽不再掌权,只做个闲散侯爷,娶黎木樨也是门当户对,假偶天成,再没了先前的顾虑。
当下众人只假装自己曾经从来没有背后讨论过陆鹤羽和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