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寿宴。
黎木樨在小荷的搀扶下早早入了坐。
朝臣都是许久不见黎木樨,如今见她双目蒙着白色蛟纱,与以往或艳烈张扬的红或温暖柔和的鹅黄又或者温柔稳重的琉璃色服饰不同,今日她穿了一袭冷清的素白。
如天边一轮孤寂的月,冷清寂静,却又高洁脱尘。
虽然那双顾盼神飞的狡黠猫儿眼被遮住,但如今黎木樨的样子,却更有仙人之姿,仿若月宫姮娥。
有人来与黎木樨寒暄,黎木樨淡然自若。
这时,一个温润的声音传来,“木樨,你来了。”
众人纷纷让开位置,黎木樨亦是起身行礼,“下官参见睿亲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孟月白扶住要下拜的黎木樨,温声道:“你身子不便,不必多礼。”
黎木樨微微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
孟月白却并不在意,只看着黎木樨关切的道:“听说你前些日子进了大理寺,我十分担心,只是我一个外地进京的亲王,无权过问大理寺的事,只能干着急。”
黎木樨浅浅一笑,“谢王爷挂心,不过清者自清,那案子真凶已经落网,下官也洗清嫌疑了。”
周围官员一见孟月白似乎对黎木樨十分上心,当下也都在一旁道:“忠武将军为官清正,品行正直,自然会洗清嫌疑。”
又有人随声附和,“要说忠武将军也是能在大理寺走进走出第一人了。”
周围溜须拍马声音不绝于耳,黎木樨只唇角微微上扬,是个礼貌的笑意。
而孟月白看着黎木樨,却直觉她这笑意太假,没有半分真意。
陆鹤羽从御书房过来这边,第一时间便是寻找黎木樨的身影。
朝中宫宴,官员自然是按照官位大小来坐,故而找人倒也不算麻烦事。
陆鹤羽目光扫过三品武将们的位置,便看见一群文臣在那边围着,他微微蹙了蹙眉,看时间顾及黎木樨应该到了,而这个时候被文臣围着的武将,估计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当下陆鹤羽抬步走了过去,在听到那些人的恭维后,只微微摇了摇头。
一群惯会见风使舵的东西,也不知这次又是因为什么,都在这恭维黎木樨。
不过走进人群,陆鹤羽便明白了,合着并非是要恭维黎木樨,而是都借着恭维黎木樨来跟孟月白攀关系。
陆鹤羽轻咳一声,众臣听见他的声音,赶紧让出了一条路。
陆鹤羽神色自若的对众人点了点头,而后得体的对孟月白行了一礼,“下官参见王爷。”
孟月白一见陆鹤羽,面带笑意的道:“大将军,好久不见。”
陆鹤羽看向孟月白,见这人说的真心实意,陆鹤羽勾了勾唇叫,“下官一直征战,却是与王爷好久不见。”
众人不知陆鹤羽曾经去过苗疆,也不知道陆鹤羽曾在去苗疆的路上去过孟月白府邸,只以为陆鹤羽与孟月白当真是许久未见。
只有陆鹤羽和孟月白,还有一旁的黎木樨知道孟月白和陆鹤羽的意思。
见了礼,陆鹤羽转头看向黎木樨,“若是身体不适,记得告诉我,陛下体恤臣子,不会让你为难。”
黎木樨点头,“知道了。”
孟月白眸子一眯,而后道:“这里的确热闹,不过怕是一个侍女可能照顾不周,不若木樨你跟我我那边,亲王府来的人多,也好照料。”
“不敢麻烦王爷,何况于理不合。”
黎木樨并不愿与孟月白有过多牵扯,她与父亲在大燕朝中本就立足不易,需得处处小心,若与孟月白走的太近,怕是会被猜忌。
孟月白却伸手拉住黎木樨的手腕道:“你放心,我去与父皇说一声便是,父皇仁爱,自是不愿你被疏忽的。”
陆鹤羽眉头一皱,当下挡在黎木樨身前,伸手拉住黎木樨的胳膊将人拉到身后,脱离了孟月白的手掌,而后他面上带着笑意道:“王爷有所不知,小荷姑娘是木樨贴身侍女,自幼陪在木樨身边,这世上怕是也没有其他人比小荷姑娘照顾木樨更妥帖了。”
一句话,非但拒绝了孟月白,更是明晃晃的告诉众人,他对黎木樨了解很深。
这几乎相当于宣誓主权了。
周围的文臣一个个心眼子比猴还多,怎么可能听出来陆鹤羽的意思?
孟月白就更别说了,陆鹤羽这宣誓主权分明是冲他来的,他岂有听不出来的道理?
不过孟月白倒是十分沉得住气,看向陆鹤羽护在身后的黎木樨道:“木樨,你不愿跟我去吗?”
黎木樨自然不可能让陆鹤羽胡来,轻轻将人推开一些走上前道:“王爷好意,木樨心领了,只是小荷伺候惯了,用旁人我也不习惯,何况今日是陛下寿辰,还是不要惹陛下烦心。”
她搬出孟秉煜,不管是陆鹤羽还是孟月白,都不可能继续造次。
孟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