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鹤羽闻言眉头一皱,喝道:“胡说八道。”
飞渊虽然有些无措,但目光却十分坚定的看向陆鹤羽,继续道:“大将军收养我们,没让我们冻饿而死,便是我们再生父母,就算是为大将军死,我们也心甘情愿。”
黎木樨虽然心中感动于飞渊知恩图报,却还是叹了口气道:“大将军听听,这谁不得认为他们是你养的死士?”
陆鹤羽看了飞渊一眼道:“什么死士,我又不用他们去拼命,当初收养他们不过是看他们饥寒交迫太过可怜,我这么多年也没为他们做什么,跟着我也不过粗茶淡饭,莫说绫罗绸缎、锦衣玉食,便是大鱼大肉都并不常见。”
飞渊道:“大将军,我们不需要绫罗绸缎、锦衣玉食,我们现在跟着大将军就很好。”
黎木樨摇了摇头,“大将军可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陆鹤羽垂眸道:“我自然知道,只是这些孩子都是可怜人,他们中有很多都是战乱留下的孤儿,我若不管他们,难道真的眼睁睁看他们去死不成?”
这句话,其实引起了陆鹤羽心中的往事,他虽然父母早亡,但毕竟那时候也十二岁了,至少是感受过父母疼爱的,可这些孩子却很多在不懂事的时候父母就已经死了,他们甚至连父母的疼爱是什么感觉都不记得了。
同样是父母双亡,陆鹤羽能对这些孤儿渴望一个家的感觉感同身受,而不同的是,陆鹤羽毕竟比他们幸运一些,至少他失去父母的时候虽未成年,却也并非不懂事不能自保的年纪。
黎木樨也想到了陆鹤羽的身世,当下心头一软,语气也软了下来。
“我并非说你收养他们不对,只是你在朝中处境需要谨言慎行,至少不能留人把柄。”
知道黎木樨是真的关心他,陆鹤羽道:“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见陆鹤羽并非说不通,黎木樨态度也缓和许多,“先生的意思是,不要再让他们叫你主子。”
“……”
陆鹤羽失笑,“我并没让他们这么叫,是收养他们的时候有几个当时大一点的孩子,听过别人家护卫这么叫,他们便也这么叫了,我一直让他们称呼将军的。”
黎木樨不解道:“那为何他们还不改口?”
陆鹤羽道:“飞渊,你说说为什么?”
飞渊一本正经的道:“大将军救过我们的命,自然是我们的主子,怎么能跟大将军的那些士兵一样呢?”
此话一出,黎木樨和徐淮茗也听出来了,其实这也是这些孤儿的小心思,他们不想跟军中士兵一样,他们想要与陆鹤羽更亲近些。
陆鹤羽自然也明白,只是他从来没有把这些孤儿当做死士、私兵或仆人,故而并不愿他们叫主子,但这些孩子私下还是这么称呼,所以就算面对陆鹤羽,有时候也容易改不过来口,或者说,在他们心里,根本不愿意改口,他们会觉得与旁人一样称呼陆鹤羽,他们的关系便也与旁人跟陆鹤羽一样了。
他们不敢奢求被陆鹤羽当做家人,但只要能更近一些,比别人紧一些,便够了。
说到底,他们只是想有个家。
陆鹤羽也好,黎木樨也罢,徐淮茗也罢,三个都是绝顶聪明的人精,怎么会看不穿这些孩子的想法?
故而陆鹤羽这么多年也没有强行让这些孩子改口,也是有一些纵容在里面。
黎木樨道:“大将军,我其实与先生商议过,先生的意思是,这些孩子的武功都是你传授的,你本就是桃谷一脉,那这些孩子便也是桃谷传人,不若你就收他们为徒,大燕律法怎么也管不到你收徒传授武艺。”
此言一出,飞渊的眼睛一亮,明显是心中一喜,但却瞬间低下了头,显然是觉得陆鹤羽可能不会同意。
陆鹤羽看了看飞渊,而后道:“其实我与他们,虽无师徒之名,也确实有师徒之实,只是收养他们的时候,我也年纪尚轻,总觉得称师徒有些奇怪。”
徐淮茗道:“有什么奇怪?这孩子看起来跟小丫头差不多?”
陆鹤羽道:“有十八了。”
徐淮茗道:“差了十岁,我与小丫头也不过差了十二岁,也是师徒,有何不可?”
这话说得倒也在理。
更何况如今陆鹤羽也并非当年收养这些孩子时候才十七岁年纪,自然也能接受有这么大的徒弟。
想了想,陆鹤羽点头道:“倒也的确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说完,陆鹤羽看向飞渊问道:“飞渊,你愿正式拜我为师?”
飞渊赶紧单膝跪地,声音激动的道:“飞渊愿意!”
陆鹤羽抬手让他起来,而后道:“好,待会儿你把其他人也都叫到院中,若他们都愿意,从今日起,你们便与我师徒相称,日后见了徐先生,便称呼师叔公,见了小黎将军便称呼……”
他还没说完,飞渊脑子一抽问道:“师母?”
“噗”,徐淮茗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