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府,棠梨对黎木樨道:“小姐,丞相府派人来请小姐,说是幕后之人有线索了。”
黎木樨一愣,微微蹙眉。
便是有线索,许翌琛自己继续追查便好,为何要来请自己?
棠梨见黎木樨一直未语,以为小姐是在愣神,未听到自己说的话,便又问了一句,“小姐?”
黎木樨一边起身一边伸手向棠梨,示意她搀扶自己。
棠梨赶紧搀扶住黎木樨,而后问道:“小姐,要去吗?”
黎木樨微微点头,“去。”
棠梨答应一声,便搀扶黎木樨出门乘马车直奔丞相府。
路上,黎木樨还在思索许翌琛的用意,马车却突然停下,黎木樨和棠梨都措手不及。
棠梨险些摔倒,黎木樨虽然目不能视,但习武之人本能还在,迅速稳定住自己的身形后顺手拉住棠梨,避免棠梨摔下去。
而后,黎木樨问道:“怎么回事?”
车夫有些惊魂未定的道:“是个小孩子突然过路,险些撞到他。”
黎木樨闻言,对棠梨道:“扶我下去看看。”
棠梨依言扶黎木樨下了马车。
此时车夫已经把险些被撞的小孩儿扶到了黎木樨身前。
黎木樨道:“可受伤了?”
车夫道:“没见伤到。”
说完又对小孩儿说:“小孩儿,你看看身上可伤到了?”
小孩儿摇了摇头,“没伤到。”
说完,小孩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盯着黎木樨看了看,说道:“姐姐,你可是那个女将军黎木樨吗?”
黎木樨听着小孩儿的声音应当与自己弟弟差不多大,心中也觉得亲切,淡笑着点了点头道:“正是,你认得我?”
小孩儿道:“姐姐,有人让我给你一样东西。”
说完便把一样东西塞到了黎木樨手里。
黎木樨目不能视,但那入手的东西触感实在太过熟悉,毕竟是她带在身边好几年的东西。
她心中一惊,不由得抓住小孩儿道:“小弟弟,这剑穗是谁给你的?”
小孩儿道:“是一个穿青色衣服的大哥哥,他受了伤,在我家修养。”
黎木樨心里“咯噔”一下,这剑穗是当年先生亲手编好为她缠在剑上的,后来小荷拿出来让先生看过之后,先生便拿走了一直未曾还给她,如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小孩手中?
这小孩还说是一个穿青色衣服的大哥哥受了伤?
可是先生明明去了漠北,怎么会?
小孩儿又问了一遍,“姐姐,你真的是黎木樨吗?那个大哥哥说,如果黎木樨姐姐见到这个剑穗一定会去见他的。”
黎木樨心中虽然疑惑,但最终还是对徐淮茗的担心超过了疑惑,对小孩儿说:“小弟弟,麻烦你给姐姐带路。”
担心徐淮茗真的受了重伤,毕竟若是他还能行动自如,绝不会在陌生人家养伤而不回黎府。
黎木樨又对车夫道:“尤大哥,跟我们一起来。”
车夫赶着马车跟在后面,小孩儿在最前面引路,棠梨扶着黎木樨紧紧跟随。
到了一家农院,黎木樨道:“小弟弟,到了吗?”
小孩儿道:“到了,姐姐。”
说完,小孩儿便推门而入。
黎木樨心中焦急,便也跟着棠梨进去了。
车夫亦是紧随其后。
然而三人进了小院之后,却突然闻到一股药香,紧接着三人便齐齐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黎木樨悠悠转醒,只觉得鼻间是刺鼻的血腥味,熏得人几欲作呕。
她征战沙场多年,对于人血的味道太过熟悉,她摸索着坐起身,却觉得双手黏腻无比,摊开双手,她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想也知道,如今的自己,必然是双手沾满鲜血。
“棠梨?尤大哥?你们在吗?”
黎木樨摸索着站起身,想要寻找棠梨和车夫,可没有任何人回答她。
她拄着出鞘的佩剑,连剑鞘都找不到,亦无法辨明方向,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向前走,嘴里呼唤着棠梨和车夫。
突然脚下被绊了一下,黎木樨站立不稳直接跌倒在地。
她能清楚感受到刚刚绊倒自己的是一个人。
摸索着去摸那个人,摸到熟悉的布料时候,黎木樨心中大惊,“棠梨?棠梨?”
她的声音很快引来了邻居,而邻居一见一个蒙着双眼的女子浑身是血的抱着一具尸体,手边还有一把染血的长剑,登时吓得魂不附体,惊叫一声“杀人啦!”便跑了出去。
杀人了?
黎木樨什么都看不见,心中焦急万分,只能顺着棠梨的身体摸索,终于摸到棠梨的颈动脉处,却摸到了一个狰狞可怖的伤口。
黎木樨手都在抖,声音也抖得发颤,“棠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