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点头道:“对,我五岁跟在小姐身边,是家生子,所以徐先生来黎府的时候我便认得他了。”
陆鹤羽点了点头,“师叔与木樨多年师徒情分,难怪如此情深。”
小荷关了门,又将食盒放下为陆鹤羽布菜,闻言回道:“是啊,徐先生十分在意小姐,不瞒大将军,小姐幼时我家将军还未至高位,当时边境匈奴屡屡进犯,我家将军时常忙碌抵御外敌,并不经常在家,当时徐先生虽然年少,但却承担了小姐的父亲的责任,如师如父,不过如此吧。”
陆鹤羽淡笑一声,“是啊,的确如此。”
小荷又道:“而且,先前徐先生不辞而别,我家小姐也一直没放弃寻找他的踪迹,今番徐先生回来,我家小姐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小荷知道,小姐一定十分高兴,也一定不希望徐先生再离开了。”
陆鹤羽点了点头没说话,黎木樨与徐淮茗之间的师徒情分,的确是旁人难以插入半句话的情意。
小荷继续道:“昨天我把徐先生送给小姐的剑穗给他看了,他当时眼睛都红了,我想,徐先生应该也是舍不得小姐的,刚刚我还看见徐先生还拿着那个剑穗呢。”
陆鹤羽一愣,想到他看到的徐淮茗手中那个已经旧了的剑穗,而后问道:“那是……是师叔送给木樨的?”
小荷点头道:“是啊,当年小姐学习剑术天赋异禀,徐先生便为她寻来了佩剑‘断神’,当时为了让‘断神’更得小姐喜爱,徐先生便亲手编了那个剑穗,又亲自替小姐把剑穗缠在剑上,小姐那时候对‘断神’和那剑穗宝贝的紧,若非那剑穗后来断掉了,或许小姐会一直绑着它的。”
亲自寻剑,亲自编剑穗,亲自缠剑穗。
徐淮茗那般洒脱的人,却是将自己的细心和温柔体贴都给了黎木樨。
这份心思,便是在世间众多师徒当中也是少有的,难怪黎木樨也会对徐淮茗的这份心思这般珍而重之。
现在想想,自己似乎从未送过黎木樨什么东西,两个人似乎从最开始的自己表明心意,也都是因为自己头脑一热对黎木樨的冒犯,这也就是黎木樨这般心胸宽广、眼界非凡的女子,若是换了旁人,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小荷布好了菜,见陆鹤羽有些发愣,不由得问道:“大将军,您怎么不吃啊?是今日的饭菜不和胃口?”
陆鹤羽回过神来,歉意的道:“不,多谢小荷姑娘,我只是刚刚走神了,抱歉。”
小荷笑道:“大将军不必对小荷这么客气。”
说完,又有些惆怅的看向床上昏迷的黎木樨,然后对陆鹤羽道:“若是小姐真的能醒过来,或许以后,大将军也会是小荷的主子呢。”
当时陆鹤羽众目睽睽之下跪在地上对陶知微坦白他对黎木樨的心意,小荷自然也听到了。
得知自家小姐有了心上人,她自然也是高兴的。
只是没想到,众人却是在黎木樨命悬一线时候才得知这个消息,故而当时大家都只顾得上悲伤心痛。
如今萧初旭和沈洛茴去寻救黎木樨的人。
徐淮茗每日早出晚归调查害了黎木樨的幕后黑手。
陆鹤羽寸步不离守着黎木樨。
众人也算各司其职。
经过了最初的绝望,现在每个人也都冷静下来,一边接受现实,一边心中祈祷黎木樨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相。
如今,小荷每天看着陆鹤羽强撑病体守在小姐床边,自然也是十分感动,倒也觉得自家小姐眼光不错,陆鹤羽的确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陆鹤羽点了点头,也看向黎木樨的方向,“会好的,木樨一定会好起来的。”
已经第三天了,黎木樨虽然生命体征还算平稳,但面色已经开始苍白。
陆鹤羽没吃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小荷劝道:“大将军,多吃点吧,这样下去,您自己身体也会垮的。”
陆鹤羽摇了摇头,“我吃饱了,辛苦你收拾下去吧。”
小荷蹙着眉,却是也知道自己劝不住陆鹤羽。
毕竟这几天自己一直在劝,夫人和将军也劝过很多次,可根本没用。
陆鹤羽就好像是在陪着黎木樨一般,黎木樨吃不下东西,他便也不吃多少,这样下去,只怕万一黎木樨真有个三长两短,陆鹤羽也得跟着一起去了。
看着陆鹤羽又回到黎木樨床边守着,小荷叹了口气,没办法,也只能收拾了碗筷出去。
听到关门声,陆鹤羽一直挺直的脊背这才好像突然失去了撑下去的力气,他拿起黎木樨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眼中再次涌上湿意。
“木樨,你会醒过来,对不对?”
滚烫的泪落在黎木樨手背上,陆鹤羽声音哽咽,却也只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这些日子,只有房中只剩他和黎木樨的时候,他才能放纵自己哭出来,否则,他怕一旦自己绷不住情绪,黎木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