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慕川明显有些愣神,黎木樨知道自家先生嘴硬心软的毛病又犯了,当下道:“是吗?我还得谢谢先生替我出手帮大将军?”
徐淮茗“哼”了一声。
黎木樨憋笑凑近他,“只是为了我?”
徐淮茗抿了抿唇,半晌憋了一句,“我也不想大师兄半夜入梦说我怎么让他这么早就见到他徒弟了,不行吗?”
黎木樨忍笑道:“行,当然行。”
不过话虽如此,但语气明明是打死不信的意思。
徐淮茗“切”了一声自顾自闷头吃饭。
黎木樨也不逼他,毕竟若是让他承认他就是没办法眼睁睁看着陆鹤羽死在“狼林”怕是比杀了他还难。
好在,无论是黎木樨还是陆鹤羽,两人都是心思机敏之人,便是徐淮茗打死不承认,他们却也都知道他本意。
三日后,在陆鹤羽一再坚持下,他们还是辞别了西凉王启程回燕。
陆鹤羽和徐淮茗两人本还想骑马,被黎木樨勒令老老实实在马车里待着,于是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八尺男儿不得不屈服在黎木樨的镇压之下,乖乖坐了马车。
这一路,黎木樨驾着马车,昼行夜伏,倒是也平平安安回了燕都。
于是,在许翌琛接到消息,大将军“又”负伤了的时候,深吸一口气,忍了又忍,终究是没有迁怒手中的茶杯。
大将军府。
陆鹤羽卧房内,小福上了茶之后便退了出去,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许翌琛坐在陆鹤羽床边一言不发,只眼睛一直盯着陆鹤羽。
陆鹤羽被盯得无法,只能道:“伤的不重。”
许翌琛摸了摸颌下短须,皮笑肉不笑的道:“嗯,听御医说了,伤的不重,无外乎一些野兽利齿留下的咬伤,利爪留下的抓伤,也就伤了十来处,死不了。”
陆鹤羽默然,他也知道御医肯定不会瞒着许翌琛。
不过许翌琛突然目光暧昧的看向陆鹤羽的虎口,“还有一处,人类的咬痕?”
陆鹤羽脸瞬间红了。
许翌琛不紧不慢的继续开口,“我倒是有些好奇,谁能给大将军虎口留下这样的伤呢?”
陆鹤羽垂眸不语,许翌琛也不再追问。
他虽然只高居庙堂,但这朝中军中,一切消息都在他掌握之中,有些事情,他一早就发现了,只是觉得没必要干涉罢了。
不过……
许翌琛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忠武将军是个人才,如今我大燕,人才稀缺,是一个人才也不能损失。”
陆鹤羽心里一沉,面色也有些发白。
他抬眼看向许翌琛。
许翌琛也静静的看着他。
半晌,陆鹤羽道:“丞相放心。”
许翌琛没吭声。
若是以前,他自然是放心的,在他心里,陆鹤羽虽然固执,但终究是个拎得清的,孰轻孰重根本不需要旁人提醒,可如今只怕情况不同。
末了,许翌琛终是叹了口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陆鹤羽道:“我不会让大燕失去木樨这样的人才。”
许翌琛道:“是吗?你的理智可以这样决定,你的感情呢?”
“我……”
“鹤羽,先丞相和先大将军留下的担子不轻,我们……”
轻叹一口气,许翌琛继续道:“我们大燕国力衰微,不能有一丝差错,否则……”
长叹一口气,许翌琛没有继续说话。
陆鹤羽点头道:“我明白。”
许翌琛道:“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完成先丞相和先大将军的遗愿,可现在朝中情况你也知晓,老一辈何潇将军也已经战死,唯一还剩下的老将军只有苏子安了。年轻一辈于希珩也已经战死,现在咱们年轻武将里面,只有你,黎世谦将军,乔仲宇还有忠武将军能够独当一面,初旭虽然武功不错,但仍需历练。”
陆鹤羽点头,许翌琛分析的不错,甚至还留了情面。
毕竟黎世谦如今也已不惑之年,还被许翌琛算在年轻将军里,已经算是给武将留足了面子。
而后,许翌琛又道:“文臣大多是这边本土世家出身,与当年跟着陛下和先丞相先大将军一同过来的大臣毕竟不同,他们主和,不过是因为,他们的根,就在这里,不在北边。”
见陆鹤羽垂眸沉思,许翌琛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却是难得展现在人前的带着疲惫之感。
“若说文臣中有雄心壮志的,你军中长史谢清俞算一个,你劝降的丁云祺算一个,再无他人啊。”
说起丁云祺,陆鹤羽道:“丁云祺能得丞相提拔,也是得遇伯乐。”
许翌琛道:“别跟我来这套,你我当年都跟随先丞相,彼此是个什么性子都太了解了,如今没有旁人,我也只能把这些话与你说说。”
是与陆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