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心思各异,孟月白却已经来了。
他屏退随从,将手中盒子递给徐淮茗。
“徐先生,养魂珠在此。”
徐淮茗深深看了孟月白一眼,这才接过盒子。
将盒子打开后,一枚艳红如丹药大小的珠子出现在众人眼帘。
孟月白道:“外面对于养魂珠的传言很多,但实际养魂珠只是对毒有用,无论是中原医道的各种毒药,还是西域奇毒,亦或是苗疆蛊毒,都有压制作用,使用时只要把养魂珠贴肉放在心口,便可保毒性不会攻心。”
徐淮茗点头,语气感激又郑重。
“王爷放心,等我们回来,养魂珠必会完璧归赵。”
孟月白笑着摇了摇头,“徐先生知道,我在意的不是这个,稀世珍宝固然让人珍重,可我却觉得,人总是比这些个死物更重要。”
徐淮茗抿唇不语。
孟月白却笑着道:“徐先生不必多虑,你不愿,我自是不会逼迫。”
顿了顿,孟月白又道:“虽不知徐先生为何要特意来借养魂珠,不过,还是祝徐先生,一路顺风,马到成功。”
徐淮茗收了养魂珠,叹了口气对孟月白施了一礼,“王爷大恩,淮茗铭感五内,只是如今事不宜迟,淮茗只能等回来奉还养魂珠时,在一并谢过王爷。”
孟月白面上笑意不减,但黎木樨十分敏锐的看出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
只是孟月白隐藏的太好,那失望的神情只是一闪而过,他便笑着对徐淮茗道:“不敢耽误徐先生大事,我已让遥兮备了一些吃食和细软放到徐先生的马车上,知道徐先生着急,我便不多留了,待徐先生办完事,还望在府上多留些时日。”
徐淮茗一拱手,只说了一句,“多谢王爷,告辞。”
也是既没有答应孟月白,也没有拒绝。
孟月白一直把众人送到门外,正见到楚遥兮还在吩咐下人往马车上装东西。
黎木樨一挑眉,看着大包小裹的样子,似乎是给备了不少东西。
不过孟月白都豁出来把养魂珠借给自家先生,如今又给带了许多路上用的东西,倒也不足为奇。
只众人正欲告辞,孟月白却又叫住了众人,而他身后也站了几个小厮。
孟月白从一个小厮手中接过一个盒子递给黎木樨道:“知道黎将军身上有伤,这一路也未必能时时遇到好的医馆,这是先前父皇遇刺的上好金疮药,将军请收下。”
黎木樨道:“陛下御赐之物必是稀世珍品,末将不敢收。”
孟月白笑道:“将军为国征战,这上好的金疮药自然受得,可惜我并不能擅离封地,无法对诸位后面的路上有什么帮助,这金疮药也算聊表心意,将军务必收下。”
孟月白说的真诚,话语间又滴水不漏让人无从拒绝,便只好收下金疮药。
“多谢王爷。”
“将军客气。”
说完,孟月白又从身后小厮手里接过一个盒子递给陆鹤羽。
“我少时便见过大将军风姿,心中十分仰慕,只是大燕律例,皇族不得擅自与大臣交往过密,故而这许多年也未曾与大将军有什么交集,今番也是凑巧,我昨日刚从友人那里得了一副软甲,此甲刀枪不入,且十分贴身,正配将军。”
陆鹤羽看着眼前打开的盒子里正是一副银白的软甲,看起来十分柔软坚韧,竟是不知是什么材质。
不过能被孟月白拿出来送人,想必不会是什么普通物件。
陆鹤羽本就对这些身外之物没什么兴趣,当下便直截了当的拒绝道:“王爷身为皇子,更该注意自身安危,这软甲还是王爷留下的好。”
孟月白笑道:“大将军此言差矣,这些年,大将军扛住朝野许多非议,一心伐楚,乃是为了我大燕能够重新夺回天下,可惜我只是个闲散王爷,无法在朝中对大将军有什么助益,这软甲便当做,我替父皇和大燕子民,对大将军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谢意,礼轻情意重,望大将军不弃。”
这番话说的实在漂亮,即便陆鹤羽如今失忆,不记得自己先前所作所为,却也一时有些感慨。
他自然听萧初旭他们讲了他以前的事,只是如今在他看来,无异于听别人的故事。
可一旦把自己放在旁观者的位置,听故事里的主角是如何力排众议连年伐楚,如何被政敌算计陷害,如何孤身一人砥砺前行,便觉得,这故事里的主角当真不易。
身为武将,再多征战也不过家常便饭,这算不得什么。
可不被大部分人理解,这恐怕才是最让人内心煎熬的。
如今孟月白一番话,倒是把陆鹤羽这些年的困顿之境一语道破,又肯定了他所付出的一切,这番感谢,倒是让人难以拒绝。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本是臣该做的,今番相赠,鹤羽感激不尽,王爷有心了。”
孟月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