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陆鹤羽担忧的样子,估计自己若是不说,这人怕是下一瞬就要不顾自己病体去确认萧初旭情况了。
想了想,黎木樨终究还是把这段时间的事以及萧初旭的情况照实说了。
许是身在病中,铁人也会脆弱一些,陆鹤羽只叹了口气,似是自责又似有些自嘲,“的确不值得。”
“什么?”
黎木樨没听到刚刚的争吵,自然不明白陆鹤羽在说些什么。
陆鹤羽回过神,而后微微摇头道:“没什么,我现在已经恢复了,案子还没结,你辛苦一下,送我回天牢。”
“你现在这情况,怎么能回天牢呢?”
陆鹤羽本想自己起身,只是终归太过虚弱,努力一会儿倒是半点地方挪不动。
黎木樨道:“你先休息吧,案子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查完的,丞相那边,我会想办法。”
闻言,陆鹤羽抬眸看了看黎木樨。
这姑娘虽然聪明,可到底有些事不是聪明就能做到的,只是念及黎木樨与自己相识不久,却是冒着性命之忧与萧初旭、沈洛茴入宫面圣,又与萧初旭远赴西域赤焰山为自己寻了解药,到底是不忍点破她善意的安抚。
点了点头,陆鹤羽重新躺好,有些疲惫的道:“你也辛苦许久,先去休息吧。”
黎木樨应下,见陆鹤羽闭上眼睛也开始休息,便起身离开。
只是出了门后,见沈洛茴在不远处静静站立,黎木樨走过去,看她眼睛红红的,明显又哭过。
“洛茴,你怎么了?”
沈洛茴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听不出是委屈还是失望。
“你说有些人,为什么到最后就变得无话可说了呢?”
黎木樨微微颔首,略一思索问道:“你与大将军吵架了?”
沈洛茴没回答,但黎木樨却已经知晓答案,难怪刚刚陆鹤羽刚看见自己时本是带着欣喜的目光转瞬变成失望,想来是以为进屋的是沈洛茴,却没想到竟然是自己。
拉着沈洛茴坐在院中石椅上,黎木樨轻声道:“你们之间的事,我一个外人不好插嘴,但我看得出来,你们互相是惦记对方的,我想,有些事你也该明白,重要的人,还是要在身边的时候去珍惜,若是有一天那人不在了,想珍惜也晚了。这世上,本就没什么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解决的。”
沈洛茴抬眸看向黎木樨问道:“你也有很重要的人,离开了吗?”
黎木樨深吸一口气,她想起前世一家人在刑场上的无能为力,又想到那个五年前离开,再也没有任何消息的故人,一时间默然垂首,有些无可奈何的笑笑,“我不如你,我是失去了,才知道重要。”
“那人是谁?”
黎木樨摇了摇头,“都过去了,洛茴,你十分聪慧,也十分仁慈善良,所以你眼里,是民间疾苦,百姓生存艰难。可我们身为武将,我们的使命就是保家卫国,我们也想百姓安居乐业,可现在燕国国情并不允许。
你没有去过楚国,不知道楚国治下的百姓过得什么样,可如果燕国灭国,燕国百姓也会沦为与楚国百姓一样的境地,你这么善良,我想,那绝不是你想看到的。”
沈洛茴垂眸沉思,她的确没有见过楚国百姓的生存情况,只是从小父亲和萧伯伯就致力于复国,或许,也有他们的道理……
三日后,在陆鹤羽的一再坚持下,他到底还是回了天牢。
萧初旭手上的热毒也已经解了,只是伤口还没愈合,每次上药看见那血肉模糊的手,他都有些担忧的问沈洛茴,“茴儿,我这手,以后不会拿不了枪了吧?”
沈洛茴淡淡看了他一眼,“之前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这手臂保不住就保不住了?”
萧初旭嬉皮笑脸的道:“那这不是茴儿妙手回春,给我保住了吗?”
包扎好伤口,沈洛茴道:“放心吧,你这爪子暂时是保住了,不过日后若再这般不知深浅,我可不一定次次都保得住你这爪子。”
看着包的像个粽子一般的右手,萧初旭感叹道:“这右手跟着我也是遭老罪了,先是被木樨震裂了虎口,这回好,险些就要离我而去。”
见他这般耍宝,沈洛茴到底没忍住笑了出来。
见人笑了,萧初旭这才凑到她身边,小心翼翼的道:“我要去天牢,你去不去?”
沈洛茴瞬间收了笑意,不冷不热的道:“天牢是什么好地方吗?我为什么要去?”
“那不是师……”
没等萧初旭说完,沈洛茴已经推着他让他出门。
“赶紧走,我这还有病人呢,没空理你。”
萧初旭看着医馆门口排着长队,也只能叹了口气,自己去了天牢。
要说这天牢还真是从没这么热闹过,自从陆鹤羽进了大牢,这帮武将都快把天牢门槛儿踏破了,这关押重刑犯的天牢,如今俨然成了另一个中军帐。
萧初旭到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