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去拿衣服，可迟迟不见陈沧回来，李暗泡得够久了，于是拿起之前放在岸边的衣服换上，缓缓走近竹屋。
刚准备推门进去，却听到竹屋内似乎还有另一个人说话。李暗心下疑惑，凝神细听。
“我不管，总之，人是你带上山的，你管。”
陈沧沉默片刻，道：“好，但是我才二十，总不能刚及冠就收徒吧？于礼不合。”
“那你说怎么办？”
“师父照常收徒，往后我来管就是。”
聚灵真人意味深长地瞧了眼门外，道：“好，那就说定了，你师弟来了，我先走了。”
陈沧恭敬行礼，待聚灵真人离去后取了衣服开门，“进来吧，站外面不冷吗？”
李暗脸色不太好，一半是冷的，一半是得知真相后的不可置信。
难怪前世也是陈沧带他修炼，他以为只是尽师兄责任罢了，却原来是这么回事？
陈沧，他为什么什么都不说，还装作欺负他的样子？
李暗此刻十分庆幸自己前世并未对陈沧做出让他后悔的事，但同时也很难受，默默对他好了那么久，却一点儿都不让他知道，最后还死得那么惨。
孤零零的驻守在聚灵山门，身体千疮百孔。
他不动，陈沧轻轻叹了口气，将他打横抱起放到床上，去衣柜那里重新找了身亵衣出来，“赶快换衣服，不然要着凉了。”
李暗被抱了这么多天，早已习惯了，倒不是很在意这点。他抓着陈沧的袖子，问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如果非要理由的话……”他俯身靠近李暗，看着他一双眸子，道：“叫我声爹听听。”
李暗：“……”
系统：［……］
其实从某个方面来讲，叫爹也对。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别瞎想了。”陈沧拍了下他的额头，“换衣服，我去给你收拾房间。”
李暗握着干爽的亵衣，渐渐收紧了手，心情复杂，难以言表。
他把他……当儿子养吗？
［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趁机表露心意？］系统有些不解，［你不是要和他发展爱情吗？］
陈沧淡笑，“我不就是在表露心意吗？”
他遥遥望着月亮，神思渐渐飘远。
——————
翌日，陈沧把李暗从被窝里抓起来，套了身人模人样的衣服，道：“走，去拜师。”
好在竹林就在半山腰，去往山顶只需走三千多台阶，不过就这三千，也让李暗累够呛。
拜师不比其他，最是讲究心意，他若是连这三千都不愿走，必然会使其他长老不满。前世，八千多台阶都走过了，三千算什么。
山顶大堂内，三位长老和聚灵真人，还有其他几个弟子，都早早来了，等着陈沧二人。
常赢年纪小，性格有些咋咋呼呼，平日里众人也宠他，见到陈沧后，便迫不及待地扑进陈沧怀里。
“大师兄，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李暗眼神渐暗，就这么个小崽子，前世得知他有魔族血脉后，第一个主张要把他赶出去！
陈沧摸了摸他的脑袋，给了他一个百宝袋道：“给你和拾忆带的，拿去分吧。”
闻言，赵拾忆甚是惊喜，招呼着常赢到一旁去分宝贝了。
“拜见师父，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
“嗯，起身吧。”聚灵真人淡淡开口，“你身后这位，就是你带的孩子吧？上前，我看看。”
李暗依言照做，不卑不亢地直视他。
“不错。”聚灵真人满意地点点头，对大长老道：“丹阳，算个日子，我打算收他为徒。”
二长老不赞同道：“掌门，不可。我们既不知他身世背景，也不知他性格品性，如何能收他为徒？”
聚灵真人看向陈沧，道：“既然是你带来的，那便由你说吧。”
李暗抢先回答，“我乃凌水镇李暗，幼年丧母，无父，被陈道长在宜春楼后院救出。”
二长老仍是不满意，“你不必说，我自会派人调查。”
前世二长老也是这般，李暗倒没觉得有什么，点点头退到陈沧身后。
二长老生性多疑，谁都要怀疑几分，但他其实并不在乎身世背景，而是在乎为人品性，也因此，聚灵山众人都是品性良善之辈。
前世他魔族血脉暴露的那一刻，二长老起先并不同意将他赶出山门，但后来魔族以他的名义做了很多坏事，二长老的一个至交好友死于魔族手下，再加上其他门派对聚灵山收留李暗的事情做出讨伐，为保聚灵山，他才将李暗赶出山门，只是后来也没得什么善果。
收徒并不顺利，但他们谁都没在意，以陈沧的眼光，估计他差不到哪儿去，调查只是为了让二长老安心。
正式收徒前，李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