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日,谢青妩都被关在房间内,腿被绑在椅子上,门窗锁死,有好几拨人分别守着,只偶尔那船夫会送几个馒头来。
谢青妩只有在用膳的时候,手上的绳子才松开,已经是不知道多少顿的馒头和小菜,外头又传来刻意压低的交谈声。
为了能听得清楚些,她站起身,背着椅子轻缓的蹦着,凑近了房门口,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
“确定吗?”
“二皇子的确是已经带人前往江浙了,昨日下午就已经出发了。”
“那里头这个怎么办?”
一阵沉默,谢青妩察觉有些不对,赶紧转身往回走,脑海中都是周云缙带人去江浙的事情。
毕竟这次南下,周云缙最大的任务就是修堤建坝,已经在此处耽搁了几日,在这么耽搁下去,肯定是要出问题的。
嘭—
房门被人从外头推开,谢青妩嘴里塞着馒头,就这么和进门的船夫对了上了眼。
船夫愣了一下,然后怪笑了两声,声音竟然有些怜悯,“你听见也正好,看来你对二皇子也没多重要。”
既然偷听被抓包了,谢青妩也索性就不动了,直接坐在了椅子上,将馒头三下五除二塞进嘴里。
“我一直也没说自己对二殿下很重要,是你们自己以为。”
船夫这次也不跟谢青妩争辩,从怀中掏出匕首,冷冽寒光,步步逼近,“既然如此,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哎!”
谢青妩赶紧拖着椅子往后退,眼见着削铁如泥的匕首逼近,几乎削断了她一缕发丝,忙抬手,
“别冲动,你别冲动啊。”
谢青妩看着船夫,咽了咽刚刚噎住的馒头,“你们都把我绑这么长时间了,又是供我吃喝,几班倒的派人盯着我,保护我的暗卫,也付出了不少精力。”
“这就算是养头猪,咱也为了吃肉,你们就这么杀了我,不觉得亏得慌吗?”
船夫冷眼看着谢青妩,抽了抽唇角,还有人拿自己跟猪比的,“少废话,要怪也怪你自己不中用。”
二皇子如今前往江浙,明显对谢青妩就没多看重。
谢青妩‘啧’了一声,“你看你这话说的,我虽然不得二殿下看重,但是还是很得皇上喜欢的。”
“二皇子对我如此忘恩负义,我肯定是不会放过他的,不然你们把我送回京城,让我去见皇上,告状去。”
船夫眼神更冷了,“你觉着我是傻子?”
还把她送京城去,莫不是觉得他们是做义庄善举的?
谢青妩转了转眼睛,“你再等等,你性子别这么急,你们把我抓来,又不让二皇子的人找到我,其实就是想拖着他不去江浙对吧?”
船夫没说话,但是谢青妩知道自己猜对了,一开始他们派了那么多人围剿二皇子,分明是下了杀手,想解决了周云缙的性命。
如今没成功,正好把她抓来了,就想着利用她拖住周云缙不去江浙,可见江浙一带肯定是有问题。
而且这些人能如此精准的掌握周云缙的动向,朝中肯定是有人的,谢青妩觉着,此事肯定跟几个皇子脱不了关系。
心中大概猜了个七七八八,谢青妩正了神色,“你带我也去江浙。”
“带你去江浙有什么用?”
“周云缙是皇子,你们私下把我抓来,他自然是想救人就救人,不想救人就不救人。”
谢青妩看着船夫,“你们当着江浙一带百姓的面,将我重新抓一次,让所有百姓都看见我被抓。”
“到时候迫于名声,二皇子他就算不想救我也得救,到时候你们想要什么条件,他都得满足。”
“毕竟我可是皇上亲封的二皇子妃,他不能不救。”
船夫显然还在思索,手中的匕首已然放在谢青妩的脖颈处,这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卫哲,且再留她几日。”
这声音?
谢青妩下意识的抬头看过去,男子三十多岁的年纪,从左眉骨一直斜着到下巴,有一道长长的疤痕,满身匪气。
周安?
曾经的禁军腾骧左卫指挥使,她记得在永和二十一年除夕夜的时候,也就是皇后姨母过世前半年,他因为抓捕刺客的时候已经殉职了。
当时她记得这个腾骧左卫周安对皇后姨母可是十分恭敬的,后来因为他过世,皇后姨母当时还说本来当年他应该升为禁军统领的。
要是周安活着,如今的庞文安肯定不能成为禁军统领。
所以这个周安,如今到底是在替谁做事儿?好好的禁军统领不做,跑到这种地方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两人就这么隔空对视良久,最后还是周安先收回视线,“刚接到手信,咱们也要前往江浙,把她一起带着。”
船夫,也就是叫卫哲的对周安的话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