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太后从寿康宫赶出来,淑嫔心中忍不住泛起嘀咕。
明明一开始太后对她很是赞赏,尤其是修缮佛堂的时候。
是从哪句话开始,太后对她发怒?
皇后娘娘!
淑嫔微微垂眸,可她又没说皇后什么不好的话,怎么太后无端就发起脾气来?
怎么都没想通,淑嫔忍不住问身边的宫女桃香。
“你说本宫是哪句话惹得太后娘娘不满了?”
桃香自然也不清楚,“好像就是娘娘提起皇后娘娘的时候,太后娘娘忽然变了脸色。”
“皇后娘娘在世的时候,与太后娘娘关系一向融洽。”
“莫不是...本宫说这话,勾起了太后娘娘的伤心事?”
桃香摇头,“奴婢愚见,太后娘娘似乎不是伤心,反倒是更像愤怒,还有几分隐忍。”
愤怒隐忍?
听到桃香的话,淑嫔忍不住敛眸,看来她之前还是太单纯了,这么重要的事儿竟然没发现。
太后...或许根本没有表面上那么喜欢皇后娘娘。
如此想着,淑嫔倒是觉得自己今日来太后宫中,算是来错了。
“这个时辰,皇上应该下朝了吧?”
桃香点点头,“今日前朝似乎没什么大事儿,皇上半个时辰前就回御书房了。”
淑嫔抿了抿唇,“去将本宫吩咐御膳房一早炖的燕窝端着,随本宫去趟御书房。”
今儿元日,明章都被禁足快两个月了,罚也罚了。
如今阖家团圆的日子,总不能让她连儿子都见不到吧。
这边淑嫔离开以后,太后让人将陈贵妃扶了起来,声音愠怒。
“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好好的怎么会从冷宫跑出个疯子来!”
说完这话,太后平复许久才道:“这件事幸亏是在散朝之前发生的。”
“你现在赶紧把这件事处理掉,若是传到皇上的耳中,哀家也保不了你。”
陈贵妃赶紧低头,“臣妾来之前,已经让人去查了,凡是昨夜听到此事的人,便将人遣散出宫。”
“遣散出宫?”
太后眸中划过一抹冰冷,很快消散,“你做得对,遣散出宫是最好的法子。”
若是将人都打杀了,反倒引人怀疑,不如将听到这些风言风语的宫人都遣散走,倒还干净些。
“哀家这儿也没你什么事儿你回去吧,赶紧把这件事办了。”
“晚些时候就是宫宴了,不许再出任何纰漏。”
信阳侯府,更是张灯结彩,门口贴好了门神,上挂着火红的灯笼,一派喜气洋洋。
信阳侯夫人高兴的合不拢嘴,不仅是因为裴晏的身子大好了。
最重要的是昨儿下午的时候,侄女王淑贤从洛阳赶到了京城。
一张芙蓉面,眉如翠羽,乌发梳成倭堕髻,斜插着芙蓉暖玉步摇,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
身穿藕粉色襦袄,袖口上绣着缠枝莲叶纹,金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身姿摇曳,步履款款。
少女行至面前,给信阳侯夫人行了一礼,看不出任何差错,声如黄莺婉转轻啼。
“侄女淑贤给姑母请安。”
“快起来。”
信阳侯夫人一见面就对这位侄女喜欢的不得了。
且不说容貌虽然稍逊谢瑜几分,但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更有几分江南女子的温婉多情。
而且规矩仪态都是挑不出毛病的,毕竟信阳侯夫人当时拍人去洛阳接人,就特意带了嬷嬷教习礼仪。
果然是没让她失望,信阳侯夫人满意极了,安排了离她最近的院子,也离裴晏最近,一应待遇如同侯府嫡女。
元日一早,信阳侯和侯夫人坐在高堂上,看着子女请安,沉甸甸的金瓜子落在每个人的手心上。
到了王淑贤这儿,信阳侯夫人应是多给了一包金瓜子。
“这是你来姑母这儿过得第一个年,往后日子还长,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尽管与姑母说。”
“尤其是裴晏这臭小子,行事没规矩,惹恼了你尽管告诉姑母,姑母替你收拾他。”
王淑贤的眸光落在裴晏身上,又赶紧低下头。
“姑母,表哥他人很好。”
信阳侯夫人看了眼自己的儿子,轻笑了一声。
“那就好,你往后有什么事儿尽管找你表哥。”
“你昨日才到,府里许多地方都还没走过,今儿元日他也不必读书,就让他带你到处走走。”
裴晏却不愿意,“娘,这种事儿让下人跟着就行了我与她男女有别,还是别让人误会的好。”
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亲娘是什么意思,但心中已经认定了阿瑜,非她不娶。
“淑贤是客人,又是你表妹,你陪她走走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