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铺子的事情,已经快未时了,谢青妩坐上马车,要去杨府接人,前几日便跟杨明钰约好了,要去猎场。
这几日她带着莺月一直在跟桐音习武,虽然只稍会了些简单的擒拿术,却有些技痒,想跟人切磋一二,杨明钰是最好的人选。
谢青妩坐在马车内低头看书,曾经皇后娘娘还在世的时候,每日她都要看上几个时辰的书。
无论是各种杂书还是画本子,就连国策野史她都涉猎。
只前世的时候,她一门心思地跟谢瑜斗,争夺爹娘的宠爱,心思扑在裴晏身上,早就将这些课业都落下了。
如今她又将书重新拾起来,不管每日多忙,总要看上一两个时辰。
而莺月则是掀开马车帘子,颇有兴味地看着街上人流如织。
周边的铺子上蒸笼腾着热气,白胖的包子咬一口鲜嫩多汁。
小摊上的阳春面撒着翠绿的葱花,勾的人肚里的馋虫都出来了,冬日里吃上一碗,从头暖到脚。
红枣糕甜滋滋的香气钻到人心坎里,连着气儿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屠夫手里的刀虎虎生风,新鲜宰杀的猪没几下便剔除了骨头,肉色鲜红连着血丝儿冻成血冰。
人群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处处透着市井的烟火气,莺月看得津津有味。
远远地瞧见一道熟悉的影子,穿着碎花红色小袄,被一群似是乞丐又像是流氓的一群人围住。
“姑娘,您快看,那人是不是楚姑娘啊?”
莺月再也顾不得瞧什么热闹了,忙收回视线,声音有些急切地看向谢青妩。
“楚姑娘好像遇到麻烦了,被一群乞丐还是流氓围住了,怕是有危险。”
谢青妩朝外瞧了一眼,的确是楚乐游,“停车。”
车夫忙勒住马缰绳,马车缓缓停在了街中央,桐音坐在外头,下意识地回头,“姑娘,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谢青妩眉眼间有些担忧,先下了马车,“桐音,你跟我过去一趟,莺月,你留在车上。”
两人很快就到了楚乐游身边,谢青妩拉住楚乐游,下意识地问道:
“你没事吧?”
而桐音已经揪住了为首男子的衣领,紧接着一个反手锁住了他两条手臂,往下一压。
“老实点。”
“疼...疼疼!”
为首的男子疼得龇牙咧嘴,其他几个人顿时一脸防备地看向谢青妩和桐音。
“你们快放开我老大!”
谢青妩拍了拍楚乐游的后背,“没事,你别怕,我这就让人把他们送去官府。”
“大姑娘,等等!”
楚乐游露出脑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起来。
“大姑娘,这是刀哥,他常年在京城这几条街上混,人很好,我跟他很熟。”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谢青妩愣住了,又看了眼有些凶神恶煞的刀哥,眼里却有一丝茫然,还疼得眼中微有泪意。
“他没欺负你?”
楚乐游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们在说话呢,大姑娘快让这位...这位女英雄放手。”
刀哥也疼得满脸涨红,不住地点头,“对对,我们是朋友,只是街上碰见说几句话而已,都是误会啊!”
“虽然我长得是有些吓人,但...但我内心是个善良的人,肯定不会跟阿彪他们一样,干那些害人的事儿。”
桐音这才松了手,抱着剑立在一旁,谢青妩满脸歉意,“实在抱歉,是我误会了。”
刀哥摆了摆手,“没事,谁...谁让我长得确实像坏人呢。”
楚乐游也在旁边偷笑,“怪不得人家愿意给你十两银子去扮演劫匪呢,的确是像。”
刀哥满脸苦恼,“别提了,十两银子够我们这些哥们吃小半年了,只是...我哪干过这些啊,还得拿刀,万一...万一出了事可咋办!”
谢青妩疑惑,“扮演劫匪?”
这年头,什么人愿意出十两银子找人扮演山匪啊?
楚乐游有些揶揄地看了眼刀哥,开始滔滔不绝的跟谢青妩讲起了前因后果。
“是这样的大姑娘,刀哥认识一个叫阿彪的,他们那一伙人不走正路,总干些烧杀抢虐的事儿,总之只要是给银子,什么都能干。”
“前两天说又接了一个大雇主,出手阔绰,要求也简单,只要去慈云寺的后山扮演劫匪,演一出戏,就每人给十两银子,要至少十几个人。”
“只不过阿彪那伙人前段时间不知是得罪了谁,听说是当街杀人灭口,被人逃了,当场死了一个,又被让大理寺的人给抓进去了两个。”
“如今阿彪那边缺人,就想到了刀哥,觉得刀哥面相凶狠,就想找他一道过去假扮劫匪。”
谢青妩听着楚乐游的话,是越听越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