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崔评之前,孟檀顶着困意寻了黄纸,折了张平安符,还在上头入了秘法,这是老神棍教她的,说是苗疆秘法,颇为忌讳,让正经道家人瞧见,少不得要说她一句邪修,让她少用。
孟檀自觉是个尊师重道的人,学了步骤就没正式用过,但今儿一用,她发现,老神棍这说话只说一半的毛病真坑人,她麻了。
此麻非彼麻。
她脑子麻了,如同有个啥上了身,点完最后一个步骤,整个人动不了,眼睛睁着,入目却是白茫茫一片,周遭冷飕飕的,脚下沙沙作响。
好像,好像许多虫子爬过的声响,又像雨滴落下的声音。
总之,感受并不好,仿佛鬼上身。
好一会儿,孟檀眼前才恢复正常,后背和额头出了不少的汗,一动,险些摔在地上。
此道损神啊。
孟檀有些后怕,又缓了缓,感到四肢有力后,方才拿起这枚金贵的护身符。
[崔评啊崔评,你欠我真是欠大发了。]
起身出门,孟檀寻到正在打理邻里告罪礼的田云香,指指门口表示自己要出门。
田云香思考了一下,理解了便不赞成,“娘,您伤还没好全呢。”
孟檀摆手,还撩开了自己衣服,露出那结痂的伤口。
田云香连忙拉下孟檀的衣服,眉头皱得死死的,“娘,不行,外面长好了,内里还不知道长没长好呢。”
孟檀再次摆手,满面着急,哎呀,两徒弟咋不在旁边呢?
“娘是有急事?”田云香又问,孟檀点点头。
“那我同娘去。”田云香洗了洗手,出门唤了声,“宝珠宝月——”
两姐妹很快出现,孟檀瞧见二人手上的黄符,就知道二人是在学习八卦口诀。
刚搬进来
难为这俩小姑娘了,这些时日那么多事,口诀会背了,字会认了,五禽戏也像模像样了。
现下又有了新的任务,也知道学了。
真省心啊。
孟檀美滋滋的想,这可比自己当初省心多了。
虽然可能是因为她伤了的缘故。
“二嫂,咋了?”两姐妹仰头问。
“我同娘出去有事,你们两个在家把门关好,不要给外人开门,我们一会儿就回来了。”
两姐妹看向孟檀,孟檀一脸严肃。
[这回娘要去衙门,不做法事之类的,你们两个在家好好学,回来我要检查的。]
“哦,二嫂,娘要去衙门,咱们这离衙门不知多远,要是远的话,不如叫一辆驴车。”
宝月有些失望,这些日子跟着娘见识到的东西可比她们在乡下一年,不,比许多人一辈子见识到的都要多。
不过转念一想,二嫂肯定不知道娘想去哪里,她就懂事点,帮娘说了。
“衙门?”田云香抿唇,看了孟檀一眼,想着上回大伯哥冲二郎发的火,二郎和她说不要多想婆母和崔大人的事,也不要过问。
她没问,但眼神问了。
真的很想知道啊,婆母瞧着也不是天仙,咋有这么大本事能和崔大人攀上关系?
说是朋友,田云香不大相信。
孟檀满头疑惑,儿媳妇看她的眼神好八卦啊,她是有什么八卦是自己不知道的吗?
“咳,去衙门是有些远,衙门在长河镇东面,咱们这是在南面呢,我去叫驴车。”
但儿媳妇没问,儿媳妇咬唇扬着嘴角跑了。
孟檀觉得田云香定是想看八卦,这不,她在家没多久,门外就传来了驴的叫声,哼哼的,一听,不像是好脾气的驴啊。
田云香进了来,满面的笑,“娘,驴车到了,您上车吧?”
孟檀上了车,这驴果然不是个好脾气的,车主一路上喂了好几回青草才肯继续走。
下了车,田云香要给钱,便被车主推了回去,“我和这驴都是新上路的,它让我哄惯了,颠簸了大仙许久,我怎还好意思要钱?”
闻言,孟檀一下看向那汉子,满目疑惑,她可没说自己是谁。
“你咋知道我娘是大仙?”田云香一脸防备,别是有心盯着她家的人家。
汉子忙摆手,“嗐,您二位别怕,我知道是因为那巷子打了两回架,衙役在附近巡着,不许人靠近打扰您,才知道的,且,我家闺女和小儿子就是您救回来的……我真是,今儿也没准备啥,早知道今儿会遇见大仙,我就准备点啥了,我,我给大仙磕个头吧!”
说完,汉子麻利跪地,孟檀连忙拦住,摆手,做着嘴型:不要谢,不是我。
小儿子可能是她,但是女儿绝对不是她,也不知这话是怎么传的,但崔评肯定能听到,可是他居然没有遏制传言。
这人到底想干啥?
汉子登时眼眶红了,“大仙果然如传言一样心善,但这头我一定要